第十九章 大枪(三)(第2/4页)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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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今rì太白注定要受尽讥讽!”阿米丽雅看见方天敬兴致勃勃地捋着胡须,眼神含笑,点头鼓励她往下说。于是她一挺胸脯,接着说:“先生所知之武德九年玄武门,想是来自《国史》,《高祖实录》、《太宗实录》等大唐官史罢?其执主笔者乃玄武门谋臣之一的房玄龄,其余许敬宗、李延寿、李淳风诸公莫不上承圣意,下合主笔,那里会有公正二字?小女子虽域外之人,但也知中原有胜王败寇之说,余阅遍官史,所见不过此说而已!”

    “嘿嘿,难道小娘子还见过他人所做之野史不成?即使见过,又怎知也非信口胡诌?”李白哼哼唧唧地反驳,看来还没醉死过去。

    “小女子所阅之史,也是大唐官史,但其间破绽百出,足令君子起疑!”阿米丽雅胸有成竹地回答,“先且说太子建成之才,正史称建成yīn险狡诈,好sè贪功,远不及襟怀磊落、英明神武之世民。小女子不禁诧异,因照官史所载,自高祖晋阳起兵,建成便官拜左领军大都督,率军西渡黄河,攻克长安,其功不下秦王之陷洛阳。且后又授抚军大将军东讨元帅,将兵十万攻洛阳,还军后授尚书令。建成力拔长安,唐军声威大振,立成问鼎中原之威势。使得蜀地之势力不得不下决心依附于唐,使西秦霸王薛举断于西北而成孤军,又令王世充占据之西方洛阳成为死路,更使当时蠢蠢yù动地突厥不得不顾忌强悍唐军及坚城长安之效,未敢轻启事端。且建成坐镇长安,与窦建德相持,令当时气势正盛的夏军无法进逼太原,即使在武德元年立为太子,建成也曾率军讨平司竹贼祝山海,赴原州接应凉州降众。武德四年讨稽胡于州破之。刘黑闼再反,建成也马不停蹄讨擒之,军功与世民相比毫不逊sè。即使高祖,也担心建成厮杀太多而不闲政术,特地遣礼部尚书李纲,民部尚书郑善果为宫官辅之,甚至不惜削其兵权。即便说秦王更善用奇兵,有虎牢一战地经典之战,也不能肯定建成用兵就比世民相距悬殊!否则高祖何以立建成为太子!建成太子又何以在群雄纷争的时代镇摄众臣!”

    李天郎专注地看着阿米丽雅,又吃惊又感动。自己是建成太子的嫡传后代,一直生活在忤逆之后地yīn影里。当初软禁在弘文馆,也曾阅过官史,为沉重的先辈“劣迹”压得喘不过气来。以至于jīng神大溃,初到安西时终rì以酒肆青楼为伍……。自己怎么就没认真揣摩一下这些所谓正史呢?他似乎有点明白方天敬谈及太宗皇帝地矛盾之情了。

    “至于建成为人,更是扑朔迷离。令小女子百思不得其解。史书称建成*人品之最不堪当属蒸yín父姬大罪了,史载李世民于武德九年密奏高祖建成、元吉yín乱后宫。可谓石破天惊地之状。姑不论是是敌对之秦王密奏,小女子对此等宫闱绝密,家丑不可外扬之事居然知晓史官大为惊愕,是高祖胸襟宽广不计此事,抑或史官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之神人!更为奇怪的是。无论是正史中之建成,还是稗史小说中之建成,均心计狠毒,yīn黠狡诈,每每主动挑衅,yù置秦王世民于死地,然其yīn谋却屡招败绩,致人怀疑其是否自不量力,自寻死路?余观中土之史。为弟者玩弄yīn谋多强于兄长,有姬发之于姬伯邑考、公子小白之于公子纠、胡亥之于扶苏、杨广之于杨勇为证。概身为嫡长子者,总有居安不能思危之虞。而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地次弟们却会因一句居安思危而瞿然动容。如是观之,当是为弟者纵横朝堂。yīn谋权争了。正史载世民对于李建成和李元吉。可谓一忍再忍,直至忍无可忍。是忠义孝悌之道德典范,俨然内圣外王。此说也甚可疑,建成身为太子,迟早得承大统。而年老多内宠的高祖,是放手挺之地,且其他小王等二十人,也尽附于嫡长子以自保的,加上齐王元吉,建成可谓得宫中、朝中、乃至高祖之力,世民不可谓不惧。盖因居弱势,其纳府幕智士言,隐忍不发,处处示弱退让,留存实力,以求厚积薄发,一击必杀!史书言建成元吉挑衅世民,极尽陷害也疑云重重,小女子只举两例。史载突厥退兵后,高祖命兄弟三人驰shè角胜,建成将一匹劣马付于李世民,结果劣马连蹶三次,世民都适时跳离马背,免于遭殃。此事颇值玩味:一是世民与建成明争暗斗多时,如何会让李建成为其挑马,又如何会乘上此马?二是建成如何会在父皇面前使出这等拙劣手腕?三是世民久历沙场,骑术高超,如何不识蹶弓劣马?四是即便碍于情面骑上劣马,一蹶即当换骑,如何三蹶?另一桩公案就更为诡异,史称武德九年六月,玄武门之变前不过三两rì,建成、元吉招李世民入宫宴饮,谋以鸩毒,结果李世民心中暴痛,吐血数斗。此事捏造之嫌恐怕比上例犹有过之。届时,秦王与太子建成、齐王元吉已然剑拔弩张,冲突频发,如何又有聚宴之理?即便聚宴,李世民又如何敢饮鸿门之酒?更怪异地是,喝了鸩酒又居然不死,难道秦王是大罗金仙,可吐血数斗而无恙?便是这“吐血数斗”的李世民,两三天后在玄武门前生龙活虎,力挽强弓shè杀了长兄李建成!真乃奇哉怪也!”

    “天郎当斟酒一杯,献于此当世奇女子也!”方天敬喟然长叹,“吾思虑二十余年之心结,一域外女子却旦夕悟之!天赐此女与汝,为师喜甚,无愧先祖在天之灵!”

    “师尊折杀小女子了!小女子惟对官史心存疑虑,朗朗信口开河……。”阿米丽雅握紧李天郎准备拿酒壶的手,温柔地看着他,“若非李郎,小女子怎会思得破绽……。”李天郎大明宫赴宴,公主便在高府腋刀读史,不经意间详解了这诸多困惑。

    “唉!宫闱之斗,自古有之!兄弟争权,也不希奇!唯一之别,是为结果耳,立昏庸之君还是得中兴之主,天下黎民苍生皆仗于此。”方天敬摇头叹道,“建成太子与秦王之争,不过是一山不容二虎,两雄不能并立之必然。此种兄弟之争,由来已久,建成虽颇具才能,而xìng仁厚,世民则天姿神武,雄心勃勃。无论谁登基君临天下,必有另一方死无葬身之地,双方都骑虎难下,不可有半步退让……。要怪也怪上天捉弄,既生建成,何又生世民!兄弟相残之象,在太原起兵时便已初现。秦王历来胸怀大志。折节下士,推财养客,群盗大侠莫不愿效死力。逐鹿中原时。唐之左右两军分由建成世民二人率统,直至最后讨伐王世充时。亦有两人分任两大使命---建成备御强大而屡入寇之突厥,世民则专征黄河流域之割据群雄。武德元年,建成立为储君,以储君之尊,常随父居长安。一切秉命与高祖。而世民则因专征之任,人事上有权宜任用之权。故自渡龙门徇渭北时,世民即收纳英俊以备僚列,远近闻者咸自托焉。谋臣猛将几皆集于世民麾下,及王世充、窦建德已平,世民以此显赫之功,拜为天策上将,位在诸王公之上。陷洛阳后,秦王锐意经营。开文学馆于宫西,延四方文学之士,如房玄龄、杜如晦等十八人。皆以本官兼文学馆学士,供给珍膳。恩礼优厚。士大夫得预其选者,时人谓之登瀛洲。如此招贤纳士。设天策府、文学馆,闲则共话古今,纵谈天下,俨然君臣气派,夺位之势昭然若揭。建成太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时挟朝廷之力重削天策府,将秦王之府僚多辅外官,以剪其羽翼。然秦王策略要高出一筹,他将计就计,让部属佯离长安,不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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