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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敬说罢喃喃道,“天意!天意!机缘!机缘!你要早些晚些。恐怕都无缘得授了!”
李天郎一愣:“什么机缘?师尊之意……。”
方天敬拿过长杆,神情有些落寞。他轻轻摩挲长杆青实光滑的表面。眼神一时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师尊……。”
“你初来乍到。为师便考较与你,得知你松劲、整劲已具,惟听劲稍逊,加以时rì,必将大成,此练大枪之良机也!恰大杆制成,吾武学毕生之jīng华,不过月前初就,正忧心无人可承,徒耗老夫一生之jīng研!汝之归来,正了却老夫心头之愿!”
李天郎大惊跪倒,他曾听方天敬说,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枪乃百兵之王,是军器里最博大jīng深地、最难学的,也是改朝换代、扫荡乾坤地神器,非刀、棍可比。长坂坡七进七出纵横曹营的赵子龙,就是凭一杆大枪神威难敌,位居西蜀五虎将之首!可想而知枪法之威!恩师已经将泼风刀法绝学付之,使李天郎终身受用,如今又授镇门之枪法,等于是将衣钵正式传授于他!
方天敬扬手止住李天郎的推迟之言,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大师兄郭子仪生xìng淳厚,心思缜密,然灵游不足,且腰劲欠佳,即使教授,也难得其意,最多学个架势而已;你二师兄田承嗣悟xìng甚佳,聪慧不在你之下,但xìng情急躁,心绪多变,静不下心来潜攻枪法,要学也只得其表。因此非为师偏心不授,而是其之修为机缘,火候不足也,硬来只会适得其反!”
说话间,方天敬将李天郎扶起,展颜一笑:“吾之大枪枪法,虽沿自汉代先辈,但也是为师数十年苦心凝聚之作。作为一武人,莫不希望自己之绝学能效命疆场,得以发扬光大,传承后世。吾老矣,有心无力,既无子嗣,也无至亲,再不相授,恐怕……。嘿嘿,罢了,不管怎的,此子龙十三枪枪法,也只能交付与你了!也算为师让你在乱世之中,多一自保之技!”
李天郎再次叩首,接过了这沉甸甸地嘱托。师徒二人来到后院,那开门小童已捧着个锦盒在那里相候。那锦盒分明是丁桑托转方天敬之物,本不知是什么,但今rì听师父一说大枪,李天郎便猜到七八分。
没错!是大枪的枪头!
“说你有缘,真非诳语!丁桑用得天竺镔铁,花费多时才制得此物!偏又差你送来!你说是不是机缘巧合?”方天敬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黑漆漆一个枪头。
镔铁枪头上有暗花花纹,却非镂刻而是浑然天成,锋利的边刃寒光四shè,六把倒曲钢钩隐没在白sè的长缨中,尖锐的枪尖就象方天敬细眯的眼睛,聚焦着所有的神韵。
好一把神兵利器!
方天敬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往枪杆上装枪头,一边说道:“你在安西军中,所用可是马槊?有何感受?”
“矛、槊兵器,均是势大力沉之长兵,其杆也为硬木所制,甚至有大将以金属为杆。冲锋陷阵时,挺立直搠,以长以重为胜!骑战陷阵时,易击敌而断,尤其是遇西域胡人常用之大斧狼牙棒,相击时常震手而,留得空门,只得拔腰刀奋击。”临敌经验,李天郎可是所知甚广,“因而安西军中悍将如李嗣业田珍等,皆以陌刀迎敌,重过矛槊,轻超斧棒,威力无比!”
“诚然如斯!但和吾之枪法比,不过雕虫小技耳!”方天敬说,硬重兵器,一是震手,二有空门,乃对阵大忌!那乱世英雄单雄信使得好马槊,打得高祖永不释怀,非yù斩之而后快,李世绩以生家xìng命相保都救将不得。单雄信的马槊一定是势大力沉,一击不中便回不了手。此时尉迟恭冲进空门,将其夺槊而擒,易如反掌!而白蜡杆之大枪,弹xìng灵动,善于卸除劲道回势反击,只要使使枪之人心神合一,凝根劲听力于枪上,即赋大枪天来之神也!一条枪舞动起来,如巨蟒缠树,前后左右,护着人马,硬进硬退,枪头到处,沾着就死,碰着就亡,无人匹敌!”
枪头装好了,方天敬手腕一翻,杆身颤动,长缨中钢钩铿然,不怒而威。
“不错!名家手笔,名不虚传!枪、杆之合天衣无缝!枉对得起神兵称!”方天敬深吸一口气,说道,“天郎看好了!十三招法虽不多,但个中jīng髓,却非招式!唉!今rì使得,经后怕再也舞不得了!看好!”
一枪在手,方天敬立时神采飞扬,威风凛凛,如天神下凡,那里还有半点龙钟老态!李天郎明白,这可能是年逾八十的方天敬最后一次挥枪习武了,确实空前绝后!
份量不轻地大枪在方天敬手里仿佛活了一般,时而盘旋狂舞,时而朵朵枪花,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当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指那打那,弯直随意,进退由主。枪就是方天敬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谓人枪合一,枪之感觉即是人之感觉,枪尖如指尖,择情而动,攻守兼备,是为惊天神技也!
李天郎已称得高手,如今见这太极枪法,也不禁目瞪口呆,心神早已痴迷其中,手臂腰肢不由自主随枪而动。
突闻方天敬一声轻喝,手中长枪化着一道飞虹直刺向一簇红梅!其势甚猛,但梅枝却丝毫不颤,李天郎看得清楚,大枪在花丛中一点,又缩手飞回,枪尖上赫然多出一朵红梅花!未等他“好”字出口,大枪半路一弯,呜地yīn风扫过,绯红炸飞,落英缤纷,千万朵花瓣如雨而下!
方天敬屏息收势,挺枪矗立,任由红花纷落。刚柔并济,收发自如,天下英雄,几人能得此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