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红雪(下)(第4/7页)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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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一齐发出亢奋地欢呼。眼疾手快的祭司将还未冷透的鲜血撒向台下饥渴嗜血的战士。引发了方阵中的一阵sāo动,按照古老地风俗,如果这血溅到勇士身上,勇士就会得到战神的庇佑,但如果你是懦夫。那溅到身上的鲜血则预示着战神将会用你自己的鲜血来索取惩罚。因此不少骠悍勇猛的战士都争先恐后地冲到台下沐浴鲜血,洗刷自己的长矛和佩剑。

    “勇士们,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属于我们!”

    “勇士们,向着战神利箭指引的方向前进!”一支金sè的羽箭从祭坛上激shè而出,轻盈地越过众人的头顶,消失在帕拔铁隘口方向地天际中。

    “胜利!”

    “嘭!嘭!嘭!”

    “胜利!”

    “嘭!嘭!嘭!”

    与此同时,在帕拔铁隘口的另一边,武威军大营也在沸腾。

    刀枪铿然,战马嘶鸣。各sè旌旗争相招展,三军出cāo吼声如雷。

    各营人马都在积极备战,盼望已久的决战终于到来了!

    高仙芝地大帐。唐军所有的大小统领全部披挂停当,齐聚帐前听令。

    “嘿嘿。狗崽子们到底出窝来了!”张达恭眉花眼笑。他地玄甲骑兵终于可以在旷野上和敌手争个高下了,可以一洗先前铩羽小勃律。后又折翼秋cāo地耻辱了!听说对方有一支jīng锐的荷泰若依重骑兵,要是能干净利落地击败他们……,嘿嘿嘿!

    “大将军真是神机妙算啊!”席元庆钦佩地搓着手,“说贼子会出动,贼子就出动了!”

    高仙芝地表情也相当轻松,师军队只要出了帕拔铁隘口,胜算就可过半了。

    “大将军,此时万万不可轻敌,此战对敌对我,皆是生死一战也!”李天郎对诸将普遍的骄战之气感到不安,“且对方统帅素迦,足智多谋,极善用兵,在师有军神之称,谅不会轻易就范……。”

    “天郎说的是,”李嗣业点头赞同道,“还有南迦山谷中的师援军,也是一患,如果在关键时刻赶到战场,与正面之贼夹击王师,那也当真凶险!”

    “那些草包援军,不足为惧,”田珍轻蔑地说,“根本不会排兵布阵,只知道在山谷避风处扎营休养,属下五百劲卒携强弓硬弩已据谷口天险,贼子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

    “有趣!有趣!”席元庆哈哈笑道,“我等为个帕拔铁隘口伤透脑筋,贼子们此时却要为南迦山谷一筹莫展,真是一报还一报!”

    “即便如此,也大意不得!”李天郎说,“据属下所知,师军队,能征善战,可称乌浒河域第一劲旅,曾经大败厌哒人,柔然人,与极盛时期的突厥人、吐蕃人交手也没吃过什么亏。且民风勇悍,桀骜不逊,加上素迦这位名将jīng心谋划,确实是劲敌而非虚名嬴弱之辈,赵陵校尉与之较量,深感对方战斗颇有所长,刚猛尤盛。诸位大人可见我王师一路行来,师人避我锋芒,不惜焚田毁屋,弃家离乡,以挫我锐气,显又现yīn柔坚韧之气,所谓刚柔并济也。就是这帕拔铁隘口,也是伐林移石,不为我所用……。”

    “他nǎinǎi的,就是,就是,无奈之下,只得征用长行坊围成大营,害得大军粮草不济!”席元庆骂骂咧咧地接口,“连挖壕沟也不得,地冻得跟石头似的,一镐头下去也就屁眼大个点!”

    众将齐声大笑,连高仙芝也不禁莞尔。席元庆还不依不饶,“他nǎinǎi的,笑什么,就只有屁眼那么大么!nǎinǎi的。待老子擒住那个叫素迦的鸟人,不叫他别的,就令他在这地里挖个葬他地坑!”

    “贼子谋备充分。委实不可轻敌,”高仙芝正sè道。李天郎感到他一直有意漠视自己,心里不由一震。“敌不动,我不动,引敌出动是此战要害,各营一则万不可懈怠!二则万不可妄动。谨遵中军号令!”

    “谨遵大将军号令!”

    胸有成竹的高仙芝展开图示,将应对阵型一一布置下去。听到唤得名字的将领趋前领命,高仙芝逐一细细交代,手下诸将尽皆通晓高之用兵,驾轻就熟之辈,很快清楚了各自地位置和任务。战斗的气氛很快感染了所有地人,人人都摩拳擦掌,誓言大干一场。

    “嘿嘿,李都尉恐怕也太抬举那个素迦了罢?他比得了咱们大将军么?”久未开口的阿史那龙支突然出声。一下子便把矛头转向了李天郎,“且不说大将军引蛇出洞之高明,就是这jīng妙应敌之策。岂是那贼首所能及的?李都尉心思缜密,本是好事。只是有时太多虑了罢?多得灭了自己威风。长了他人志气乎!”

    没有汉人将领的撺掇和授意,阿史那龙支是不会轻易说出这些话的。

    面对这样地挑衅。李天郎嗤之以鼻,他得为为自己弟兄的xìng命负责!此外的荣辱,算得了什么呢!尽管如此,令他不安的是,高仙芝没有制止阿史那龙支的嚣张言语,连一向公正的李嗣业也装着没有听见。唉,李天郎被巨大的落寞和孤独所压迫,不由得神情一黯,尽管并不寄希望于高仙芝或者李嗣业之流,但看到他们毫不犹豫地抛弃和牺牲自己,李天郎还是感到发自内心的失落与悲凉。

    见李天郎默然无语,阿史那龙支愈发肆无忌惮,“难道李都尉是征战久了,乏了不成?要是李都尉近战心怯,不如在一边凉快去,且看我等如何破阵杀敌吧!”

    “李都尉是怯战之人?那你阿史那都尉就勇冠三军?”张达恭忍不住开了口,虽然他一直对李天郎秋cāo胜他之事耿耿于怀,但是更见不得阿史那龙支小人猖狂,“还是歇歇,省些力气在沙场上见个分晓吧,那时侯看看你有没有资格保留蟠龙军旗!”席话不仅堵住了阿史那龙支,也令李天郎感激之余,为之一省:对,蟠龙军旗!你们越想要拿回去,我却偏要把它留在番兵营!否则,马大元、白苏毕、仆固萨尔他们冒的风险,付出地心血就白费了!不为任何人,就算是为他们,也要取得胜利!

    将领们一个接着一个领命离开了,左、中、右三军要位,战锋、奇兵、跳荡重任都各归其主,甚至阵最后的留营驻队、床弩火器战队都有了安排,惟独没有提及李天郎和他的部队,难道高仙芝真地要彻底抹杀番兵营八月秋cāo之誉么?

    李天郎先是有些焦急地站着侯令,接着慢慢冷静下来,武威军兵力与师比并不占优势,高仙芝再怎样压制也不会不用他,再说马大元那支伏兵可是他李天郎的部下,于情于理都会有他地份,除非高仙芝想拿战局地胜负开玩笑。高仙芝不是这样草率的人,他又在耍把戏,玩激将法,嗯?老伎俩了,李天郎心里苦笑了一下,干脆彻底放松,自顾排到队尾,悠哉游哉。

    “李天郎听令!”高仙芝终于喊到了他。

    “末将在!”李天郎稳稳地回答,躬身出列。

    高仙芝飞快地将他上下一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隐隐点了点头,盯住他地眼睛说,“你部人马居于左军席元庆奇兵之后,一为其后援,二待贼军全逾隘口后,伺机呼应隘口伏兵,断其后路;阿史那所部骑兵在汝侧翼,待席元庆破敌阵,合兵贯贼右军,自右往左扫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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