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2/3页)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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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史的专家,他清楚地知道,唐德宗建中年号只有四年即公元七八零至七八三年,七八四年改元兴元,七八五年又改元贞元。在此以前,雷猛曾见过在于阗丹丹乌里克遗址中发现的注有建中八年即公元七八七年年号地汉文文书,而这陶匣居然出现了建中十一年,这无疑说明此名为三百的,孤悬葱岭以西数百里地汉城,比安西四镇失去与朝廷地联系更加久远。它是怎样在诸胡环绕,危机四伏的偏远塞外奉大唐帝国如此之久地?从发掘的情况看,即使在安西四镇沦落吐蕃之手,唐朝彻底退出西域后,这里仍旧坚持了很多年。这些在长安万里之遥苦苦支撑的唐代边城守军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坚守在这里?仅仅是因为不知道中原的讯息么?

    对唐朝势力在西域的盛衰史,雷猛是非常清楚的,怛雷斯之败只不过是个开始。安史之乱后,唐朝的丧钟已经敲响,中原的统治者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经营西域?当时在西域,主要就是三个国家在争夺,唐,吐蕃和阿拉伯这三大帝国。安史之乱后,唐朝在西域的兵力大大下降,比兵力下降更为可怕的是朝廷的供应补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等到了广德元年,也就是公元七六三年时,吐蕃军队已经尽陷兰、廓、河、都、洮、岷、秦、成、渭等州,占领了河西、陇右的大部分地区。中国腹地同西域的那一条窄窄的通道被吐蕃完全掐断,西域唐军与内地的联系终于断绝,此时的西域唐军身处两大帝国的包围之中,又得不到自己国家一丝一毫的帮助,形势之险恶,条件之恶劣可见一斑。可是即使是这样,西域守军依旧不屈不挠,为国家坚守西域长达半个世纪之久。大概到了大历三年,即公元七六八年左右,西域守军通过回纥绕道好不容易重新与朝廷恢复了联系。本来已经对西域不报什么希望的唐廷突然获悉西域居然还在本方的控制之下,自然惊喜不已,朝野上下对于西域守军这种舍生忘死的jīng神感动不已。唐代宗在《喻安西北庭诸将制》里亲自下诏褒奖,并向西域唐军通报内地情况,赞扬他们“不动中国,不劳济师,横制数千里,有辅车首尾之应。以威以怀,张我右掖,凌振于绝域。烈切于昔贤。微三臣(指河西节度使周鼎、安西、北庭都护曹令忠、尔朱某)之力,则度隍逾陇,不复汉有矣。”帝国上下对于西域守军的忠诚在感动之余也非常的歉疚。西域虽有“奉国之诚”,朝廷却因“事势不及相恤”。实在是对不住这些忠义男儿。不仅如此,安史之乱的后遗症此时在慢慢发作,在建中四年唐朝将领朱又发动兵变,占领了长安。唐德宗出奔奉天,情势危急之下无乃遣使向吐蕃请求援兵。吐蕃却想乘火打劫,借机提出以径、灵等四州以及安西、北庭作为交换条件。唐德宗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并且写了《慰问四镇北庭将吏敕书》,预备派沈房、韩朝彩等人前往西域办理交割事宜。拟将西域将士、官吏、僧道、耆寿、百姓等撤回内地,然后将西域交割给吐蕃。令四镇、北庭将士“递相慰勉,叶力同心,互相提摘,速图近路,复归乡井。重见乡亲。”同时“如有资产已成,不愿归此,亦任便住。各进所安。”由此完全将西域放弃。尽管朝廷动辄言弃,但西域守军依旧忠诚地履行着自己保家卫国。为天子充长城的责任。当时地名相李泌就感慨地指出:“安西、北庭。控制西域五十七国及十姓突厥,皆悍兵处。以分吐蕃势,使不得并兵东侵……两镇之人尽忠竭力,为国家固守近二十年,诚可哀怜。一旦弃之以与戎狄,彼其心必深怨中国,他rì从吐蕃入寇,如报私仇矣。”但是,唐帝国大势已去,西域在此不久之后终于陷落。现今史料表明,最迟在七八八年至七仈jiǔ年,也就是贞元四、五年,唐朝驻守在安西四镇,北庭、西州的军队还控制着葱岭以东的西域地区。此后便再无记载。而张义cháo地沙洲归义军,也是昙花一现,没有再恢复唐朝在西域的统治。

    带着诸多地疑问,雷猛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陶匣,匣子里面除了西域常出土的兵器铠甲等物外,还有一个镂金玉盒,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个明显波斯镂金风格的玉盒四面,居然分别雕刻着中土、rì本、吐火雷以及犍陀雷风格的图案,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说明大唐海纳百川,包容寰宇气势呢!也许很多答案就隐藏在这jīng美地玉石盒子里。xìng急的雷猛激动之余,犯下了一个考古学者不该犯的草率错误,他莽撞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包sè彩灿烂的织物,似乎有飞鸟的形状。可是未等他看清,一千两百年前的丝绸在空气中迅速褪sè,失去了光泽,化着一堆破碎的布片。不仅如此,不知从哪里刮来一股劲风,生生将织物飞扬在了空中。雷猛傻傻地护住玉盒,看着晶亮飞舞的碎片在自己头顶盘旋,仿佛某种超自然的jīng灵。“也许是被你惊扰地大唐将士魂魄,如今终于可以返回故乡了!”当时同样被这景象惊呆的马萨维这样安慰雷猛,紧接着伊朗学者几乎欣喜若狂,在清理开的铁制兵器残件下面,在陶匣整个地底部,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牍。这些木牍是由西域歌谣中唱地“生前矗立三千年,死后再立三千年,倒地不烂三千年”地胡杨木做的。每五片用红丝绳捆成一扎,用腊封得严严实实,背后都有飞骆驼地标记。兴奋得手舞足蹈的马萨维双手哆嗦着随意打开一扎,里面娟秀的卢文完好无损,仿佛昨天才刚刚写上去的。“我的真主啊,我敢打赌,这些妙不可言的文字出自一个女人之手,也许还是美丽的女人。”马萨维几乎是喊叫起来,“即使是一千两百年前懂得卢文并且能书写得如此流利的已经是寥若晨星,天那,这可是伟大的发现!”没有充足的准备,即使是马萨维这位沉溺卢文研究多年的人也一时无法完全破译多达上百片的木牍。不过,他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这是什么,五片里居然出现了五次?李----天----郎,这是汉人的名字啊,雷,这是汉人的名字么?还有这里,高----仙----芝,高仙芝,那个在怛雷斯败在伟大的阿布.穆斯林手下的唐朝将军,我的真主啊,宝库啊!宝库!世间绝无仅有的宝库啊!”

    雷猛这才注意到陶匣里一截旗杆的痕迹,保存的比较完好的是旗杆尖端地长旄部分,他瞬然明白过来,那随风飞逝的是一面军旗!那么。这肯定是镇守三百城唐军的战旗!可惜,自己地疏忽葬送了揭开谜底的重要线索,现在只能寄希望予这些深奥地卢文木牍了。上面到底记了些什么,为什么不用汉文却用生僻的卢文呢?“以真主的名义起誓。雷,我一定要破译这所有的文字,到时候做为礼物送给你!”马萨维手捂胸膛发誓,那庄重立誓的样子,雷猛依旧历历在目。

    两年来。雷猛一直在各种唐朝史书里查阅“李天郎”这个名字,但一直毫无所获,以至于他都有些淡忘了。在那面消逝地军旗里包裹的,发现半块玉佩,上面刻有鲜卑文的“建成后裔”字样,曾经让雷猛好一阵激动,以为找到了线索,可是他后来翻遍史料,苦苦寻觅。也找不到相关说法。

    “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在古代呼罗珊歌谣中提到的那位唐人雅罗珊么,你要是看完我的译文。你就知道,他就是镇守三百城的人。”马萨维在电子文件里说。“而这篇文章。正如我当初打赌的猜测,确实是出自女人手笔。经过一千两百多年的沧桑,我依旧可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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