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大道之行也(第1/2页)大道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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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国公,竟然出了这样一段话,给出了一种新解,让有些人开始深思。

    让更多人开始深思的,却是神皇陛下与井九的关系。

    今日青山内乱,局面异常复杂,结果朝歌城还是给予了井九毫不动摇的支持,为什么?

    朝歌城乃至整个景氏皇朝,过往六百年里,看着始终都处于中州派的影响力之下。直到最近这几十年,局面忽然发生了突然的变化,首先便是在皇位继承一事上,中州派支持的景辛连连败退,最终青山宗支持的景尧成功地被立为太子。

    整个修行界都很清楚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因为谁。

    最关键的人物就是井九。

    无数道视线落在了中州派所在的云台上。

    中州派与青山宗对峙多年,自然乐见其乱,白真人肯定不会同意元骑鲸放井九离开。昆仑派与青山宗有仇,更是恨不得他们自相残杀,别的北宗派也唯中州派马首是瞻。难道这场青山内乱最终会成为朝天大陆修行界的又一次大战?

    白早抬起头来,望向母亲的侧脸,想要判断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那层云雾依然笼罩在那张脸上,她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无法看穿。

    白真人当然希望青山内乱,但她知道至少今天不可能。

    如果她今天没有亲自前来,不定倒还有几分可能。

    这样的结局已经让她很满意。

    青山内部的那道裂缝已经来深,终有一天会变成天堑,让两边再也无法相通。

    这便是青山衰落的开始。

    雾岛老祖南趋在西海时的那句话,当时谁能想到会应在井九的身上?

    果不其然。

    当所有视线落在白真人的身上时,天光峰顶的那些飞剑忽然都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

    不管青山内部争执的再如何厉害,不管井九是不是剑妖,面对中州派的压力,青山弟子们都有天生的自觉。

    元骑鲸深深看了一眼景天。

    景天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无法再要求更多,能把那个剑妖逐出青山,已经算是胜利,只是那两样西怎么办?

    墨池长老叹了口气,把昏迷中的白如镜交给弟子,走到人群外,看着井九道:“承承天剑还烦请留下。”

    像青山里绝大多数的长老弟子一样,墨池这时候也认为井九就是那只剑妖,只是在他看来井九可能自己都没想明白。他对井九没有任何恶感,只是刚才井九对景天他留不住自己,最后还是要问承天剑

    景天自然不便再问,他只好出来问这一声。

    顾清转身望着,平静而温和道:“墨池长老,师父只是暂时出山休养一段时间。”

    这句话没有完尽,但意思非常清楚。

    元骑鲸的原话就是让井九离山休养,不代表井九不再是青山掌门。

    既然如此,承天剑与冥皇之玺他当然不用交出来。

    墨池怔了怔,心想倒也有几分道理,又叹了口气,便退了回去。

    顾清转身把宇宙锋递给了井九。

    赵腊月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先走了。”

    景天看着赵腊月沉声道:“你是神末峰主,现在居然要跟着这个妖物离开,难道是想叛出山门?”

    赵腊月神情漠然道:“你我都是青山峰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想管我?拿到承天剑再。

    想拿承天剑?不给。

    “至于叛,我从就只知道,景阳真人在的地便是青山。”

    赵腊月看着景天,看着先前那些出剑攻击的青山弟子们,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们才是叛徒。”

    天光峰外的云海惯常要比别的地更高一些,更平一些,可能是便某个腿长的人踩着舒服。

    今天先是泰炉真人的剑意贯通天地,接着是景天的如岁剑遮天而起,云海生波,变成了无数个团。

    在那些云团之间,青山的风景看着很是清楚。

    洗剑溪在群峰之间蜿蜒流淌,向着山外而去。

    那便是离开的道路。

    井九坐到了宇宙锋上。

    是的。

    哪怕被景天指了出来,他依然还是选择了坐剑。

    一道血线贯穿天空,弗思剑从赵腊月身边离开,飞向了神末峰。

    下一刻,神末峰禁制开启,剑意大作。

    做完这件事情,赵腊月也坐到了宇宙锋上,动作很熟练,位置很相似,就像坐在那张竹椅上。

    元曲赶紧取出才得不久的那把灰色怪剑,发现实在是不好坐,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剑上。

    两道飞剑离开天光峰顶,向着蓝天白云里飞去,速度不疾不徐,很是随意。

    这不是被逐离。

    是离开。

    顾清向着崖边走了两步,挥了挥手,以为告别。

    峰顶的人群里,玉山师妹也偷偷地摆了摆手。

    有些年轻的青山弟子不敢做什么,在心里了声保重。

    梅里与林无知对视一眼,有些感慨。

    成由天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好像少了些什么,然后才想起来老祖宗也被抱离青山了。

    只有如岁关心的重点不一样,他看着元曲踏着的那把剑,摸了摸下巴,道:“不错啊。”

    两道飞剑向着青山外飞去,速度虽然不是特别快,也没用多长时间便变成了两个黑点。

    看着远的画面,景天沉默不语。

    做了这么多年的准备,拿出如此确凿的证据,为何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你想不明白为何太平真人始终胜不了他?”

    禅子道:“除了景阳真人先前过的那些,在我看来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句话他看似是对景天的,实际上也是对青山弟子乃至在场所有人的。

    “太平真人智算无双,气度非凡,有无数支持者,景阳真人连朋友也没有几个,为何最后他却从来不曾真正输过?因为太平真人有的都是徒弟与下属,而景阳真人有的都是赞同他理念的同道者。”

    禅子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天下又如何能不助他?”

    景天白眉微飘,微嘲道:“就算他是景阳师叔,天下为公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举世皆知,景阳真人不问世事,只知道闭关修行,一心想着飞升。

    无论世间发生怎样的事情,他都不会在意,就连青山宗似乎都不怎么在意,于是才会有那些青山晚辈的怨言。

    这样人也可以是天下为公?

    “太平真人与景阳真人一言便是雷霆,一剑便动天地,一念便是万民生死。”

    禅子道:“像他们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做,才是对天下众生的公平。”

    禅子的声音在青山群峰间回荡着,想必会被人们记住很多年。

    那两道飞剑缓慢离开青山群峰的画面,也肯定会被修行界记住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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