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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骤然熄灭的电脑屏幕,邢黎稍微愣了一下,才慢半拍地看向了自己左手边的……一地残骸。
从喷溅了半个房间的猩红色半液态物质中捡起一块尚还完整的液晶显示屏,抖掉表面沾染的那些不明液体,显现出后面永垂不朽的两个选项——“YES”or“NO”。
这个主神真执着!
而另一个……他有些发愁地看着这一地不知道是什么的诡异固液混合物,这要怎么处理?
好在这东西也只是看起来奇怪,失去了与现实沟通的通道后,它就好像失去了一切特异性质,连异味也没有——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味道。
邢黎呆站着想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面前这片地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记忆。
当时他看到两个显示屏之间有粘稠的血色流体从胶带的缝隙中挤出来,伴随着扩散开来的还有一种会让人感到生理性恶心的气味,带着些血的味道,但又不一样。
经由弹幕提醒才注意到左边情形的邢黎,在观众们的大呼小叫中走到了被胶布五花大绑的显示屏面前,试着伸手接触上去。
意识有一瞬间的恍惚。
再清晰时眼前便呈现着如此的景象——比凶杀案现场还要满溢的大片猩红,以及自己手中的空白光盘残片。
又是这种情况。
邢黎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出意外地看到被光盘所影响的显示屏已经彻底损毁,碎片散落一地,混在那些徒有形体的红色不明物质中。
顺着往下一看——好的,主机也烧了,正好换台电脑。
虽然看起来有些难受,但直播此刻还在进行当中。既然貌似没有危险了,他也没多想,直接返回自己的位置继续之前的工作。
于是就出现了前一章开头的一幕。
紧接着自己正在使用的这台正常的电脑就黑屏了……
“应该没有坏吧,是被旁边那些影响了么?那也不对啊,影响还有延迟的?”邢黎用各种方法尝试了一通,面对着屁都不放一个的电脑只好放弃这样的无用功,准备换用手机。
然后就发现手机也没办法使用。
“一起出故障了?”邢黎可以确定自己的手机电量非常充足,绝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果然还是有什么问题吧。
“嘭嘭嘭!”敲门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邢黎,他一边奇怪着为什么不按门铃一边拿着手机向客厅走去。
中途顺手拍下了客厅吊灯的开关,依然没反应。
“淇奥?你怎么不按门铃?”看到门外的人时,邢黎并没有任何意外之情,他交友范围不广,认识的人又大多都在国外,想来想去能够在现在来找他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没有血缘的兄长。
“我按了,但是没反应。”沈淇奥皱了皱眉头,飞快地把他全身都看了一遍,“你是不是又遇到那些东西了?而且还敢去碰?还直播?没吃够教训吗!”
“没有,你在哪儿听说的?”邢黎果断否认。
“我亲眼看见的。”沈淇奥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以为自己忙于工作就没时间看直播了吗?
一时之间完全找不到借口的邢黎:“……”哥你不老老实实当你的首席执行官看什么直播?玩物丧志知不知道?
虽然从那张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凭借多年相处的经验,沈淇奥不用脑子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肯定是在想用什么借口推脱!
“以你的智商还是别想了,说吧,刚才出了什么事?连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回事?”他径直走进了房里,一边询问一边将门锁上。
邢黎沉默了,根据经验来看,现在还是沉默比较好。
沈淇奥一看他这态度,就知道是真的出事了,只得深吸一口气把气压下来。看着客厅光线这么暗,“啪”地一声按下了开关。
没反应。
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过多停留就迈步走进电脑房,在那染红了半个房间的惨烈景象前停住了脚步。
“这是什么?”语句中很明显地压抑着怒气。
“我不知道。”邢黎破罐子破摔地回答着。
沈淇奥似是想到了什么,情绪没那么激烈了,回过头道:“还是没有记忆?”
“……”
“行了我知道了……”沈淇奥摆手阻止他接下去的话——虽然邢黎并没有准备说什么,“你这个地方暂时不能住了,现在搬到我那里去,这里我来处理。”
眼前的这一大滩和那些光盘碎片昭示着这一危机已经被邢黎破坏,它并没有威胁。但是整个房间的电器全部失效,极有可能是另外事件的开端。
能躲就躲吧,总不能放着不管。
邢黎没有异议,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进行直播,在哪个地点都没有区别。
“等我带一些东西。”他飞快地跑回电脑前想要将还在主机里的光盘取出来,理所当然的,已经死掉的主机并没有鸟他。
邢黎干脆直接掰碎了光驱的入口,硬生生从中完整抽出了《诗语》的光盘。
将其装入包装盒之后,他犹豫了半秒,还是把电脑显示屏旁边的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瓶也一起收了起来——直觉应该会有用。
又跑去捡起了坚挺至今的“YES”or“NO”,十分谨慎地避开选项把它上面的污渍擦干净,拿在手上。
“这里就这些了,先出去吧。”站在仿佛灵异现场的房间中央,邢黎非常平静地说。
沈淇奥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感觉自己的眉毛都在一跳一跳的,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下去:“你还准备把这东西一起带着?”
“不然呢?扔哪儿?”邢黎有些嫌弃地看着手中的显示屏,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带着,那些黏腻的触感还在上面挥之不去,真的不想碰。
“把它扔了,我等会儿找人去埋了。”
“哥,你还不明白吗?”邢黎晃了晃手里的显示屏,鲜红色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极为诡异,“这些东西离开我才更容易出事。”
他还没说的是——这可是你亲身经历过的。
沈淇奥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过去的记忆,没有说更多的话,直到——
“邢黎你给我放下那东西!你还准备把鱼缸也一起搬过去吗?”
“……”沉默注视。
“行了行了,我派人来搬,不会漏掉你的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