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眉语劝正心人 银衫言说邪物因(第2/3页)太乙天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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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些什么。忽地沈青眉停步,抬头道:“却忘了一件事,青眉观见有人伏于楼外暗处,不管他们所为为何,还请白公子小心了。”

    “哦?多谢沈仙子提醒。”身后传来宁羽白的声音,沈青眉一笑,随手带上了门。

    一阵清风柔起,在廊间托起二人身形,缓缓升入半空之中,片刻后一道虹光与一道金光各自冲起,破空而去,楼下众人大多都还呆立着,况且都是肉眼凡胎,竟然看不到丁点。

    驾着剑光翱翔于天空之上,想着与身旁仙子站于廊下听琴时候的情形,周显平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那弹琴的白公子琴力虽是不低,但是那一曲随心之曲,凭自己的道行听起来也不大吃力,却不知为何,修为远高于自己的云天仙子竟然一反常态,听着听着神情竟是越来越落寞,好似中了招一般,令他差点以为站在自己前面的人不是那个天之娇女沈青眉了。难道是……她那一曲给打动了不成?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酸意泛起,要知道,沈青眉身为年轻新秀一代的翘楚,追随者无数,但她对人从来都是若即若离,恩惠则有,感情却无。便是自己心目中的人中之龙——师兄龙飞九玄叶锦衣,也未见得能博得仙子青眼,如今却被一通莫明其妙的野琴打动,怎能叫他不忌?但他这人却是最能藏住念头的,当下也不多说,只是随了沈青眉,往北疾驰而去。

    而此时在方才宁羽白鼓琴之楼旁,沈开玉双目一睁,也停止了运息。他方才并非让自己溶入琴中,而是暗以修行相抗,但一开始已经有些入了道,一时间激得体内脉息紊乱,过了一会才自调理好,这一睁眼,却发觉背后冰凉一片,尽是冷汗。在一转头,却见粱雅儿在旁呆坐,面有戚色,双目无神。

    “雅儿?你怎么了?”沈开玉奇道,将她一摇。

    “唔?”粱雅儿好似醒了过来,转头幽幽看了沈开玉一眼,把头一低颤声道:“沈哥哥,不知怎么,我听了那琴,心里就觉得无论如何也对师父不住,她养我教我这许多年,我竟这样一走了之,岂是身为弟子之道?这心里,不知怎地竟然难受得要死了。”语气悲伤不已。

    沈开玉心里咯噔一下,他好不容易说服粱雅儿偷跑出来,便只摸了回手,搂了搂腰,哪能再让她回去?当下作色怒道:“这该死的琴,定是不知何处来的妖人捉弄,弄些妖法便蛊惑人心,雅儿妹妹定是着了他的道了!我若不在此戳穿他,那还配为碧落之徒?又更如何配得‘应劫’之语?”他一心要粱雅儿回心转意,连那“应劫”的名头也搬了出来,当下一执粱雅儿小手,捏住剑诀,不待粱雅儿反应,飞剑离鞘裹住两人,白芒一道已经冲入那倚香苑楼顶小阁的窗中去了。

    噗一声轻响,窗棂有如面做的一般,应声而断,窗上一个窟窿现出,白光敛去,沈梁二人已经立于室中。四下一看,只见斗室不大,有床有几,两根大柱支在墙角,烛影轻摇,却就是不见了人,连琴也不见一把。

    “咦?人呢?”粱雅儿刚想埋怨沈开玉不问青红皂白就闯进来,一见却是无人,禁不住奇怪道。

    沈开玉环视一周,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道:“跑得倒快,倒是知道小爷的手段!”将粱雅儿纤腰一搂道:“想来是怕了我们,先自躲起来了,想不到他倒是个识相的。也罢,就暂且饶他一回。”

    粱雅儿总还是有些矜持,方才又伤了心情,轻轻挣脱了他,羞道:“不好总这样的,防着有人看见。”

    “呵呵,此地就你我二人,还怕什么人?”沈开玉笑道,也知她心情不好,便执了她手道:“这样吧,我们便去会一会老爷岭的那些个什么僵尸,权当解闷,如何?”

    粱雅儿一皱眉,迟疑道:“听师父说僵尸这种邪物甚少聚堆的,若是成群出现恐怕定有些缘由,你我二人是不是该回去禀报一下碧落各位师伯,再做定夺?”

    沈开玉十分不屑地一笑,开口道:“有甚缘由?便有,有你沈哥哥在,你就放心了吧。”他这几年也有些造化,碰着些奇遇,修为跟当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要不也不会出现个“应劫”的名号,正巴不得那些个尸怪厉害一点,好显些手段,博取佳人欢心呢,心里哪在乎这个?粱雅儿见他说得铁定,定是要去,心里其实也不怎么看重这些小妖小怪,便答应了一声。两人又扫了一眼屋里,见确没什么奇怪之处,当下掣出仙剑,便又循着窗上那洞,嗖地飞了出去,剑光直上半空中,辨了辨方向,往西北方一闪飞去了。

    小阁之内,便又只剩下一支残烛,随着窗洞中风吹进来,摇曳不定,不知何时就要熄灭。

    墙角一点暗影忽现,烛光恍惚中显得诡异异常,忽地一下,柱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出来。

    身在柱中遁出,宁羽白呆呆地凝望着那窗上的破洞,面上毫无表情,心中却已经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伊人如夕,俏颜如旧,多年之前那一张美丽的面孔骤然重现,激起心湖中浪花一片。但谁知却是名花已经有主,那依偎的臂膀、暧昧的娇颜为的竟是下流浪子、卑鄙小人、昔日血口喷人之仇敌,造物之弄人一至于此!血气少年,情何以堪?宁羽白木然行到窗前,透过那破洞望着那两道远去的剑光,嘴唇紧抿,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咔咔两声,不自觉掰断两根窗棂木,却仍恍如未知,只是仰天长叹了一声,紧紧闭上了双眼。

    良久。

    宁羽白猛地双目一睁,转身回视。

    木床上无声无息地倚坐了一人,大冬天的竟然手持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眼中一片唏嘘之色,可怜地看着宁羽白。只见他头上银边丝巾束发,内衬滚银袍,外罩烫银长褂,上用银线绣了万点寒梅,说不出的雍荣华贵,身材修伟,秀眉凤目,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乍一看还不知是哪位王孙至此。

    “你是何人?”宁羽白沉声道。

    银衫人一笑,摇了摇头,收起折扇,衣衫一撩站了起来,也不理宁羽白,自在那里叹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亏你弹得如许好琴,却也还是窥不破这‘情’之一字?”

    宁羽白一皱眉,却没有言语。

    银衫人一见,又是一笑,仍自道:“呵呵,我也只是说说,我自己也一样窥不破的。你方才一曲奇琴竟能惹得青眉对你另眼相待,便已经惹起了我的杀心。这些年来,还不曾有一个人能使她动心,你,还是第一个。”说罢,定睛往宁羽白瞧去,只见宁羽白的眼睛瞪得老大,不禁讪笑道:“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宁羽白虽然惊于此人之无声无息,心中打起十二分戒备,但是听了如此欠揍的话也差点笑出声来。

    银衫人却蓦地收起笑脸,冷冷作色道:“亏你还笑得出,我来了这么久你才发现,难道那个女的就这么好,竟然比青眉还强?我若真想杀你,你已经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宁羽白淡淡一笑:“然则阁下为何没有下手?”

    “哼,‘琴’这一字我不及你,可‘情’这一字你却是拍马也赶不上我。和那些笨蛋呆瓜竞争有何意思?若没有你,可还真显不出我的本事……不对,是真心来,况且你又不喜欢她,我杀了你,不是徒作小人?”啪地打开折扇,也不管屋里早已灌满了寒风,他又扇了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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