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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眉发现我的时间越来越短,看来修为增进得很快啊。”一面屏风之后忽地无声无息走出了个人来,站立厅中。只见他一身上下锦袍束带银光闪闪,手中折扇轻摇,一丝笑容正浮现在脸上。
沈青眉微微一笑,瞳子就像夜空中的明星般亮:“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要是不想让我知道,绝不会暴露那么快。闲话少说吧,方才我和他们的说话,你都听到了?”
银衫人也叹了口气,道:“自然是的。我虽不知这里面许多关联,却也知道青眉你用心良苦。你如此煞费苦心,但是我知道你本意并非想要如此。为了云界仙宫,为了你义父,你付出的已经太多了,又是何必呢?我还是那句话,你早一日跳出这圈子,早一日挣脱这束缚,便能早一日得到安宁。争来争去,最后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岳临风硬把你培养成一个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得力干将,但那真的是你自己么?”
“不要说了……”沈青眉闭上了眼睛,脸上忽一阵疲累之色涌起,向后轻轻地倚在了椅子上。
银衫人果然不再说下去,将折扇一合,优雅地坐在了堂中尾处一张椅上,一下一下地用折扇击着掌心。两人中间直隔了七八张交椅,他双目中异彩连连,就那么盯住沈青眉的面庞,一瞬不瞬。一时间两人俱是沉默,大厅里只剩下那折扇“哒”、“哒”的击手之声。
沈青眉倚在椅背上,脸色渐渐回复过来,俄而轻轻吐出口气,将头了抬起来,双目一睁,又恢复了明亮,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丁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义父对青眉的恩情其深如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离他的。你以后不必再劝我了。”原来那银衫人叫做丁守。
丁守双眉一皱停住了手,大叹了一声,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听,不过听不听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你可以不听,我却不可以不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再劝你一劝,你不听,我下次就借着劝。再不听就再劝,直到你答应为止。”说罢又将扇子一摇,点首道:“你听着,我再要劝你……”
沈青眉秀眉轻颦,知道他又要开始劝自己了,只好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忽地她轻轻一笑,张口截住丁守道:“你可知我今天为什么要跟碧落剑派说那些话?”
丁守一愣,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知道我最烦这些猜来猜去的东西,叫人头大。”
沈青眉双眼凝望向天棚处,径自道:“如今乱局又起,不知何处又来了第三股势力,想要搅乱这池水。”
丁守古怪地一瞪眼,“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
沈青眉不理他,仍然自顾自地道:“本来这股势力晦暗不明,不知为何方神圣。但是宁羽白那一剑逼出萧天南来,却让我顿时感觉到就是他在暗中作怪。只是他一人也好,身后还有其他势力也罢,总之他是不想让我们顺利得手就是。”顿了顿又道:“其实自我听过宁羽白一曲之后,便知章门一事定与他无关。如此则定为碧落剑派所为,而这么看来则有碧落与黄泉勾结的可能。故此我方才故意说出我知道萧天南的所在,来诈他们一诈,也好让他们通知一下紫杀神,莫要轻举妄动才好。他们果然上当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紫杀现在何处。”说完竟罕见地俏皮一笑。
丁守本来听得甚不耐烦,末尾一见伊人那灿烂一笑,竟愣住了。不一会把眼睛眨了眨道:“唉,吾虽不及师况之聪,闻弦歌而知雅意。要赶我走就直说嘛,何必说这么一大堆烦人的话呢?也罢,反正我也见了你一面,走了也不吃亏了。”说罢站起身来,转身就似要离去。
“且慢。”沈青眉忽道,“你还没说,那个你跟着一起闹场的胖子到底是谁?”
“哦——”丁守拉了个长音,又转身道:“你总不会担心我们和那些想要捣乱的是一伙的吧?那家伙叫做三尺道人,来无影去无踪比我还甚。他为什么要领头乱场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放心,他绝对不会是萧天南那路人便是。我们虽是熟识,在这遇见却也是偶然,我见他一个人喊得挺欢,帮忙照顾一下他的生意而已,无他。至于他的来历么——”他又拉了个长音,“恕我不能奉告了。他这人和我差不多,多是不掺和凡间俗事的。他若真的这么做了,定有他的意思便是。”
沈青眉挑了挑眉毛,疑道:“你东海浮渚岛折梅宫已是世间第一的神秘门派,难道他比你们还要神秘?”
丁守哈哈一笑,“这天下藏龙卧虎之处多了,比我们神秘的地方多得是,青眉也不必瞎猜了,我去也。”说完身子一扭,就那么刷地原地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