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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哗啦哗啦的雨声,由外面传来。克雷伯斯下意识的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边漆黑。
这里哪里?克雷伯斯试着翻过身去。可是一阵酸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克雷伯斯吸了口气,努力的回想最后记得的景象。他只记得自己被尼奥达斯打得半死,还有塔莉亚哭喊的声音,最后他昏昏沉沉地觉得自己被人粗鲁的拉走了。这里是地狱吗?阿卡得人苦笑着想到。不过下一秒他就失望的发现原来这里只是他昨天休息的房间。他努力把离自己不远的窗户推开。一阵冰冷的风随着雨声飘进来,克雷伯斯出神看着昏暗而虚无的天空。又是过去了一阵子,门口方向突然传来脚步声。克雷伯斯紧张的绷直身体,凝听着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听起来有点轻浮,甚至让人觉得走路的在摇晃着。是老牧羊人,而且那家伙一定又跑去喝酒了。克雷伯斯叹了口气,心情也放松下来。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刺耳声音。墨耳提翁着急的用脚把破碎的酒瓶踢到一边。老家伙在差点撞上桌子,之后终于找到油灯的位置。
克雷伯斯突然哼了一声,吓得墨耳提翁差点烧到手指。老牧羊人鼻子里哼一声,自顾着把油灯点亮。一个跳动的火焰,在漆黑的房间中欢快的跳动着。墨耳提翁提着灯小心翼翼的走到克雷伯斯床前。
“醒过来了?”墨耳提翁的语气一点也不友善。由着语气和他拉长得像萨提一般黑脸,让阿卡得人猜测到他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了。老牧羊人边唠叨着边眯着眼前打量一阵子克雷伯斯。最后老牧羊人叹了口气,背对着他在床前的桌子上摸索着。
“把这个喝了,祭司说的你醒了之后要把这些喝了。”墨耳提翁边说边递过来一个盛满黑色浓汤的瓦罐。可能是太饿了,克雷伯斯也没多想,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喉咙深处立刻传来一阵苦涩味道,就像是喝下泥浆一般。阿卡得人不如自主的咳嗽起来,一面痛苦的样子。
“我怎么会在这里?”克雷伯斯在一轮咳嗽之后,艰难的问道。他不说还好当他一开口,老牧羊人马上顶了回去。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要不是国王好人,我们都跟着你见鬼去了!”老牧羊人恼怒的嘀咕道,“我不知道,你和国王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过就算你要做这些鲁莽的事情前,也要考虑一下周围的人啊——我们都是无辜的。”
克雷伯斯沉默的把头扭到一边,但是他眼中却冒出一丝怒火。看到阿卡得人这副样子,墨耳提翁也闭上嘴巴。他一屁股坐在床前,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其实上这样事情也很难怪你,面对这样事情谁都不好受。不过我可以用自己的脑袋来证明,国王说的话都是事实——因为那时候我就在军团里。”
“你闭嘴可以不!”突然克雷伯斯整个人弹了起,他瞪着墨耳提翁不耐烦的咆啸道,“去他妈的事实!就算这是事实又怎么样?我父亲受的苦就可以这么算了吗?”
墨耳提翁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他。老牧羊人的眼神暗淡下来,脸上的皱纹僵硬起来。
“对不起,老家伙。”克雷伯斯也意识到自己暴躁,他痛苦的低下头,“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老牧羊人愣了好一阵子,才缓缓的叹了口气。他关心的拍拍阿卡得人宽厚的肩膀。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犹豫了好长一阵子出来的话语却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老家伙叽里咕噜说了一轮自以为好笑的话语。克雷伯斯却犹如喝醉的雕刻工做出蹩脚雕像般,呆滞地坐在床上。墨耳提翁看着他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默默坐在一边……
四周沉默得只剩单调的滴滴答答声,然后这声音又被老牧羊人鼾声盖过。整个斯巴达都已经显然沉睡之中,除了他——无望的复仇者。
第二天一清早,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就把克雷伯斯接入王宫中。虽然国王向塔莉亚和墨耳提翁保证,这只是接克雷伯斯进皇宫而已。但是这举动依然让两人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克雷伯斯就在宫殿里待了几天。这些日子来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累,太漫长了。过去十年多年的耳濡目染,让他对于这个斯巴达王国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但如今当他正视那个“仇人”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却告诉他自己和父亲都错了。十多年的仇恨原来——“只是一场可悲的骗局”?他也曾尝试过去说服自己,相信父亲的遭遇只是一场无奈的悲剧。可是每当夜里他总会梦到那个瘸腿的老头。梦到他怎么样由王国成为俘虏在异国他乡受尽折磨……父亲十多年的痛苦磨难不可以不能随便用句,“这只是场误会”就可以带过。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没有人能给他一个解决的办法。无论怎么选择对于克雷伯斯来说,似乎都是两难的……
现在每天他一睁开眼,就不得不面接受尼奥达斯的训练。开始的时候他一看到尼奥达斯,都只会像头蛮牛一般冲上去。但是几次痛不欲生的教训,不得不让克雷伯斯花更多时间留意父亲的仇人。注意他每一个动作,默记他每一句话语。在布满黄沙的竞技场中,两个人四目对视,拳脚就是他们彼此交流的最好方法。黄沙在呐喊中飞舞,汗水在拳头间挥洒,仇恨与偏见在摔倒与爬起之中消散。而在克雷伯斯的内心中也渐渐蒙上一层奇怪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