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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青年男子的脸上都扬起了一股激愤之色,互望了一眼后,有人大声问道:“智王,您说我们不爱惜自己的名声,难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象你们这些当官的人一样有名声?我们有的又是什么名声?”
智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漠然道:“大声点!我没听见!”
几名青年只得又提高嗓门叫道:“智王!我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名声?”
“再大声点!”
“我们有什么名声?难道我们老百姓也可以有名声!”
“匹夫之言我听不见!再大声点!”
“他奶奶的!老子在问你!老子有什么名声?你少装聋作哑!”
“很好,终于┉有点儿血性了!”智缓缓颔首,他眼中带着笑意望向众人,高声道:“你们当然有名声,而且你们的名声就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是荣是辱尽在一念之间,是要继续用你们的软弱来玷污自己,还是用你们的一腔热血洗涤心中的畏怯,为自己挣下满身荣耀,让家中慈父笑对亲朋,让怀中娇妻引以为傲,让膝下幼子以你为豪,把你们的名字镌刻于这片漠北草原,用你们如火壮志谱写峥嵘岁月!千百年后,即使你们已化为凄凄白骨,可只要后人一提及护主复国,延续大辽国号的幽州子民,还有谁敢说你们没有名声?又有谁敢将你们为复兴大辽的功绩轻轻翻过!”
智忽然上前一步,诚挚的望着眼前的百姓,长声道:“各位请看!”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肃然开启,锦盒中,一枚玲珑剔透,光华闪耀的玉玺高举在天。
智的脸上一片庄严,扬声高呼:“各位请看,这就是大辽两代君皇定鼎江山,印下无数爱民旨意的传国玉玺!反贼拓拔战虽侥幸攻入上京,可他一直都得不到这颗天子玉玺,因为这枚玉玺不但是君皇之器,也是万民之宝!拓拔战纵有黑甲骑军助他为恶,但他却永远顶不起这满眼苍生,因为他只知为一己私欲祸国殃民,从不识吾皇耶律德光的爱民之心!这枚玉玺在拓拔战手中只会是一颗为他助虐的棋子,为他的篡位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但在以王道治国护民的明君手中,却是一枚能为天下苍生造福的神器,因为在这枚玉玺印盖之下,只会有与民生息,轻徭薄赋的治世仁政!”
高声呼喝中,智已大步走到公主驾前,将手中玉玺高举过头,献于公主面前,口中恭声道:“大辽公主在上,臣恭奉传国玉玺,大辽虽暂受奸贼之乱,但以殿下临危不惧之勇,辽祖庇佑之福,温仁恭俭之德,笃敬爱下之仁,护民复国之志,定能率辽之义士,统万民之心,平贼剿乱,永延帝业!”
玉玺晶莹,少年恭敬,期盼的眼神默默的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公主。
自车驾入城后,耶律明凰始终一言不发,无论是百姓的惶恐还是小人的阻拦,她都雍容的淡然视之,仿佛早已料定,只要有这位少年在,那就一定能助她排忧解难,无论这少年是清醒还是昏睡,只要她有难,那他就一定会挺身而来,但是,这只是忠心,对父皇永不背弃的忠心,为守护江山永不磨灭的誓言。
可是,这并不是她心里真正期许的情意,更不知在这位少年一声声的恭声敬呼中,是否还揉杂着一缕淡淡的情怀,
眼前的这一场等待,竟是如此熟悉,就在她心里从不曾褪色的数月之前,就在满天的春雪中,也是这样的一幕,万众瞩目之中,少女期盼的站在少年面前,在她的手中也捧着同样晶莹的一枚玉瓶,希冀着少年会毫不犹豫的接过,珍而重之将这一刻永记于心。
此刻,同样的一对少年男女,同样的一次等待,却是如此而来,少年的眼中,竟也带着少女当日的焦急和期盼。
少女默默的凝视着眼前这熟悉的陌生,她的柔荑迟缓的伸出,向那只等待她的手慢慢接近,玉玺轻触于手时,耶律明凰的手仿佛不堪重荷的微微一沉,在这双瘦削修长的手掌上轻轻一碰,在这一触之时,少年手掌中那一阵温热瞬间传到了耶律明凰的指尖上,可当这温热徐徐流入耶律明凰冰凉的手心时,她已清晰的感到,这一场炽烈的忠诚中,已永远压抑了滚烫的缠绵,只余下决绝的淡然。
君臣之别,这寥寥数字,竟已切断了一方相思。
智!还记得,当你犹豫着接过雪灵瓶时,我对你说的话吗?此刻,当我终于接过你递来的玉玺时,你又会对我说什么?
少女幽幽的望着少年,在这无言顾盼中,少年已是恭身一礼,悄若耳语的轻轻道:“公主,请将玉玺高举,受臣民一拜!”
原来,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少女的眼中轻轻浮荡着一片薄雾,温柔之色寂寥的从眼角滑入了心底更深之处。
玉玺已被高高举起,震荡全城的山呼之声已覆盖了耳中那一句低语。
眼前,满城的军士和百姓正向着公主一起拜下,白衣如雪的少年已悄然转身,走向了人群,却不知这少年是否知道,在他的背影上,又烙下了深深的凝视。
对这一切恍若未觉的智正专注的望着眼前百姓,他心里很清楚,这场人心之战还未结束,要把这些人从拓拔战积威下彻底拉出,还需要更大的激励。
智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名正偷偷藏入人群里的中年男子,忽然大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这名男子早已被眼前的一切惊得手足无措,本想趁着众人参拜之时悄悄离开,却被智当众叫住。
这男子脸上一阵慌乱,迟疑着答道:“小人┉小人姓康┉名┉”
“我没问你的名字,你这等小人的名字贱如蝼蚁,怎配让人听闻!”智断然冷喝道:“我问的是你的来历!你在此地一昧危言耸听,蛊惑人心,看你的行藏,必是那反贼拓拔战派来的,是不是!”
这康姓男子顿时变色,脸上一片惨白,颤声道:“小人冤枉啊!小人与那战王没有一丝瓜葛┉”
“你还敢叫那反贼为战王?”智怒喝着打断了他的申辩,戟指着他向面前的百姓高声道:“各位请看,这就是拓拔战派来的奸细,这就是拓拔战的用意,想借此人口中之言误我辽室子民报国之心,各位父老兄弟,你们可知道拓拔战为什么要派此人来?因为他怕!他怕自己不是这满城忠烈的对手!他怕自己会倒在公主的煌煌天威之下!所以他只能行此下三滥的手段!因为他不敢正面挑战你们这些大辽勇士!所以他只能躲在背后,派一个和他一样卑鄙无耻的小人来蛊惑人心,这就是枉称百战不败的拓拔战的手段!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即使他派来的人巧舌如簧,牙尖嘴利,又怎能蒙蔽得了各位的赤诚之心!你们说,这样的拓拔战还能有何作为?既然他已经怕了,那你们怕不怕?怕不怕这样一个只知躲在背后暗算的小人,怕不怕这小人手下所谓的虎狼之师?怕不怕一个早已被你们吓破胆的反贼?”
百姓们的脸上已露出了笑意,望着那名康姓男子的眼中渐渐带上了鄙夷之色,交头接耳的低语也成了欢声笑语。
马车旁,早看得发呆的猛悄悄拉过将,疑惑的问道:“五哥,那家伙真是拓拔战派来的?”
将微笑着道:“管他呢!反正这个黑锅拓拔战是背定了,一会儿没人的时候我就一枪挑了这姓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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