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少年苦心(第3/6页)战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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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下此不义之事,而这一切也正是为了保护她的名声,可她又怎舍得让智为己承担恶名,只得一脸慌张的看向了呼延年,她此刻倒也绝了利用女真人之念,只望呼延年能为自己求上几句情,别让智再对自己动怒。

    呼延年早在一旁听得发怔,他心里也觉耶律明凰利用女真人之事颇为不妥,却又为智的替代出征之计而震惊,见耶律明凰求救的眼神看来,只得干咳一声,打定了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的主意,上前道:“殿下,智儿所言有理,若让女真人出征确实大为不妥,智儿这般说也是为你着想┉”见耶律明凰一脸怯生生的看着智,眼中已是珠泪欲滴,呼延年苦笑一声,又转头对智道:“智儿,你虽是一片苦心为了殿下,可你这一出征必会为自己惹来后患,智儿,你生性聪明,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智摇头道:“年叔,由我替代殿下出征乃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我就是不让你去!”耶律明凰忽然叫道,想到智的苦心,她只觉既委屈又感动,珠泪盈盈坠落,再也抑不住心中凄苦,失声哭道:“智,你不要去!若你为我背上这等恶名,那你就会被天下人痛恨,以你的聪明难道会想不到?战场杀敌虽然无错,可你的手如果染上平民的鲜血就会使你身败名裂,纵然我日后登基为君,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若我要做明君,又怎能与一个声败名裂之人厮守一生?”

    许是因为不愿再忍受这少年强做的漠然,许是因为受到这少年前所未有的严厉斥责,耶律明凰忽然不顾一切的对智倾诉着心底痴意,如所有想要挽留住心爱之人的女孩般抽噎着,呜咽着,渲泄着心底被漠然隔断的咫尺相思,“你为什么要这般难为我┉我答应过二哥绝不负你的,智,你知不知道?我答应过二哥,答应过自己的,我要永远陪着你┉你老是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我一直想着复国后要与你相守一世,你为什么总是要为难我,为难你自己┉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你喜欢我的,昨天在后院里我看到你在偷偷看我,你骗不了我,你还是喜欢我的┉智,昨日我不能陪着你已是好生后悔,怎能再让你为我做这等事?其实我也很羡慕五弟他们,我也想陪着你走在你最喜欢的细雨里,我也想的┉所以我不能让你为我承担恶名,绝不能是你┉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哽咽声里,凝白如玉的手已伸向了少年,这一双手曾为这少年接住七朵同样晶莹纯白的雪花,而在此刻,这双手的主人又在盼着少年的手能覆盖而上。用一霎的用力相握挽留住会割断他俩今世情缘的苦计。

    但这少年却未回应,仿佛不为所动,又仿佛是被少女抛却了矜持的大胆表白所震惊,仍是默默而立,久久未语,可就连呼延年都能看出在智强装的漠然下已无法掩饰的温情。

    望着这两位互相凝视的少年男女,呼延年忽然长长一叹,他一直希望这两人在历经磨难后能终成眷属,可智似乎对这份情缘已不再抱有任何希冀,总是刻意的在两人间拉开隔阂。但他为了耶律明凰却又愿意毫无保留付出一切,难道在这少年的心里真的已将忠心和痴心如白昼黑夜般分明隔开。

    沉默许久,智终于开口,“殿下,拓拔战的才智谋略丝毫不逊于臣,与他这一战我们绝不可能无所付出,他的计策本就是要把您逼入绝路,您方才在议事堂上也曾问过大家,若您对顺州之事不闻不问,那会有何事发生,现在臣也要问您相同的疑问,您又该如何回答?难道您真要对八万子民的惨遇视而不见?”

    耶律明凰气苦的一哼,这少年似乎总能猜到她心里最忌惮之事,狠狠瞪了智一眼,咬着嘴唇不肯开口,但她的手依然伸出。

    智仿佛未看见公主如孩子般赌气任性的举动,继续道:“殿下,既然您回答不出,那您就要按臣所言而做,而且,您还要做的更好,若臣征讨羌军时真的伤及羌族中的那些老弱妇孺,那等臣回城后,您就要立刻命人去辽境各州城颁布檄文,檄文上要告知所有辽人两件事,一,顺州之事乃是拓拔战所设的圈套,是他为玷污您的名声而逼使羌辽两族交战,既害国中子民又害他族卷入战祸,二,严惩臣的擅自出兵和滥杀无辜之罪,让人知道您对臣伤害无辜的行为深恶痛绝,您更要告示天下,虽然您此刻只有幽州这一座城池,但您已誓与拓拔战血战到底,因为这不但是为了剿除叛贼,也为了不再让辽境内任何州城之人成为拓拔战一己之私下的牺牲,而这正是您从先皇处继承到的王者仁道。殿下,只要您能做到这两件事,那我们就可反将拓拔战一军,从他为您设下的毒计中得到最大的利益,为您争取到更多的人心。”

    耶律明凰刹时怔住,张大了口指着智:“你┉你非但不肯┉还要让我亲自惩治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总要如此自苦?”

    “为什么?”智轻声重复着这短短三字,又深深注视着耶律明凰,却更象是在望着与她血脉相连的另一位王者,庄重之色已涌上了他的脸庞,扬声道:“因为臣要的并不只是助殿下复国,臣还要看着您建下一片长治久安,繁荣鼎盛的太平盛世,而这也正是臣答应过义父的。为了这一日,臣愿意不惜一切,也只有这样,才能告慰吾皇吾父的在天之灵!若臣能辅佐您完成义父的这一心愿,那当臣与义父在九泉再聚之时,臣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他老人家──智儿已然尽力!”

    屋内,已无一点声息,耶律明凰和呼延年二人都忘了言语,呆呆望着长身肃立的白衣少年。

    白衣肃穆,少年庄严,长立之躯恍若庙堂石刻,任凭风狂雨骤,千山压至,江海侵袭,难改赤子真诚,虽枯不倒。

    这是誓言,为他俩共同的慈父所许下的此生誓言。这也是守护,为长眠慈父的毕生鸿图所践的一世守护。

    虽然这乱世尔虞我诈,但滚滚红尘却扑不灭这一点丹心,十八年的父子之缘,君臣之情,都在这一刻升华为最庄重的执着。

    眼中映照入这一道庄严,耶律明凰忽然发现,这少年竟比她更为挚爱自己的父皇,伸出的双手蓦地冰冷,她已知道,无论是泪是求,自己都已拦阻不住这决绝如斯的少年,因为这份决绝不仅是为了成全她,也是为了她失去的父皇。

    良久,她才幽幽道:“父皇在世时常常对我说,他每次让你去做些什么事,你总能做得比他预料更好,我一直在奇怪,什么是比他预料的更好,想不到,今日我却要已这等方式知道┉智,我拦不住你了,是不是?”

    “是。”智平静的一点头,望着凄凄红颜,古井不波的神情已悄悄涌动出一种温情的光芒,忽然踱上几步,低声道:“殿下,别再让过往之事长存于您的心底,更不要因此而畏惧,因为畏惧会令人愤怒,而愤怒不但会使您失去应有的定力,更会使您对旁人不再信任,这对您的大业有害无利,殿下,忘了那些让您揪心的畏惧,忘了它吧,臣会一直守护着您。”

    耶律明凰心头又是一震,猛抬头盯着立于身前的智,吃吃道:“你┉你竟然知道我一直┉一直在害怕┉”

    智无声的一叹,温颜道:“臣一直都知道,但臣也一直无法为您分此忧惧,因为这道心结始终要由您自己解开,但挡在您复国之业前的其余坎坷,臣会为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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