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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战王的名号响彻天下。
这是秋意浓对拓拔战的回报,在他心里,拓拔战是英雄也好,枭雄也罢,都是值得他追随一生的主公。因为他们彼此做到了向对方的承诺。
正如此刻,十几年岁月的飘摇后,一见黑旗立于隐居之地时,他已知道,那柄久违世间的修罗枪,该在他手中再现锋芒。
“意浓,是有客人来了吗?”一位如此间胜景般容光丽色的少妇从小屋内娉婷而出,一伸手,便挽住了他的胳膊,她的双眼虽从不见光明的,却永远能触到丈夫的怀抱。
这也是,他俩一生的许诺。
“是主公,他要我回去。”男子回过身,环住少妇腰肢,“收拾一下,随我去上京,好久未见小澹台他们,倒是怪想他们的。”
“又要去打仗了吗?”少妇噘嘴,十几年双宿鸳鸯不羡仙的逍遥时日,原来竟是眨眼而过,“主公对我俩恩重如山,你从前为他征战是在报恩,可这一次他是起兵叛变,你也要为他上阵吗?”
“主公对我俩恩重如山,他要做什么,我不理会。”秋意浓轻抚着妻子的秀发,多年夫妻,两人仍恩爱亲密如昔,低声道:“正好,你的药就快吃完了,这次出行算是一举两得吧。”
柳银子靠在丈夫怀里,软语道:“我们还会再回到这里来吗?住了这么多年,我舍不得这里的宁静。”
秋意浓拧了拧她鼻子,宠溺的一笑,“当然会回来,仗一打完,我们就回来。”他无侧过首,无限眷恋的看着四周,似要把这片美景记入心底,“难得寻到这一处桃源,哪能就这么丢了?”
“离开这里,你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飞将军了。”柳银子幽幽道,听着黑旗迎风飘摇的舒卷声,她轻轻叹息,“这一次,你的对手可不是那些草原异族,你狠得起心吗?”
“战场之上,我只需握紧我的枪,其余的事情,一概不论。”秋意浓顿了顿,似是在回想着什么,“这一次的对手确实与往日不同,我想,应该能与我那半个徒弟相逢了。”
“半个徒弟?”柳银子问:“是那个你常常提起的,名叫韩远隆的少年吗?”
“当然是他了,这一晃,也已经许多年了。”秋意浓点点头,“那次偶过草原,原是想缅怀与师父初遇的旧地,结果却碰上这个楞小子在练枪,一时兴起指点了他一阵,这小子明明对我的枪术很感兴趣,可一听要拜我为师才能学,居然说学来的本事永远比不上自己悟出来的,还说总有一天,他要练出天下至强的枪术,这个小家伙真是狂得有趣!”
柳银子轻笑起来,“你从前不也是很狂吗?每次随你去军营,总能听贺尽甲他们说你第一次入军营的嚣张。”
“不一样,那小子的狂是刻在骨子里的,韩远隆…”慢慢念着这个名字,秋意浓一笑,“说起来,这小子和我还真有点相似,第一次见面,我们互相都没有说出真名,我说我的名字叫秋心武,所以他不知道,我就是已在契丹消失多年的艳甲飞将,而他也只告诉我那个韩远隆的名字,真是未想到,我们这半对师徒,原来都各有两个名字。”
“其实,秋心武也算是你的真名啊?那是你爹娘给你取的。”
“可我只愿用秋意浓这个名字,因为这是师父给我取的名字。”秋意浓默默一笑,“正如那韩远隆,我猜,他也更愿意用他义父取的那个名字——护龙将!”
他摇摇头,护龙将,那次相识,将不知道他是谁,他却已知道这少年是耶律德光的义子,也是第一眼看到那少年,就已预感,日后,两人之间或许会有一战,因为他的主公从不会满足于只做一个战王。
“你…会狠心对他下手吗?”柳银子语声一噎,“虽是半师半徒,可他毕竟是你很看重的人,你不是说过,就算他不肯拜你为师,日后也要把枪术传给他吗,你还说,翔天枪的传人,就该要有这股傲性。”
“是啊,我是说过这些话。”秋意浓把妻子拥入怀中,“可我说的最多的还是那一句话,战场之上,我只需握紧我的枪,其余的事情,一概不论。”
少妇叹了口气,把头埋在丈夫胸前,再无言语,相拥许久,她才低声道:“我去给你收拾行囊。”
“好。”男子点点头,揽着妻子慢慢走回他们的小屋。
七月七,黑甲骑军第一闯将,战千军之艳甲飞将秋意浓,持修罗枪,归队!
与之随行的,却无一名黑甲部卒,只有一位目盲少妇,与他共乘一骑,如两人已走过的半生,长长风雨,总是相濡以沫。
这个率性的痴狂男子,终将为了他的承诺,用修罗枪为他的主公,再闯战阵!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