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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服了智,猛还拍**道:“我当然知道四哥要紧,所以我特地从中原跑回来了!”
“多谢晋皇指点。”智微一欠身,眼波转动,忽又低声道:“晋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指点一事,今日这帅帐中事其实多有蹊跷,若有闲暇,晋皇若从细微处多多思量,或可察觉些异样事。”
“什么意思?”石敬瑭深知智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此言必有深意,又转脸去看将几人,只见他们几个也是一脸茫然,都没听懂智的话意。
“话只能点到为止,就当是为报晋皇退兵之义吧。”智不肯多说,招呼弟弟们和纳兰横海离去,但在走到帐门前时,智忽又停步,回身道:“晋皇,过去之事,你真的毫无悔意么?”
石敬瑭一怔,随即苦笑起来,摇摇头,却是未答一言。
“告辞。”智笑笑,带着几兄弟转身出帐。
待几兄弟离去很久,石敬瑭也未唤人入帐。
“朕真的…毫无悔意么?”幽幽自问后,是长长叹息。
从前的清廉执政,在登基为君后尽化为荒淫奢靡,究竟是为享乐,还是要发泄心底隐郁,惟有自知。
突然再次涌入脑海的,还是那位王者失望的注视,还有…那一道翘首而盼的殷红身姿。
“来人!”石敬瑭忽然大喝。
刘知远和几名部将立即入帐,躬身待命。
“知远,你着全军立刻拔营,今日就返回中原。”石敬瑭一抬手,制止了刘知远的询问,“不要多问,朕意已决。”
“是。”刘知远默默点头。
“等等,再去给朕找个文笔好的书吏来,给朕写封信,要立刻快马送回皇宫…”石敬瑭顿了顿,似是在部将面前有些羞于启齿,但略一沉默,他还是道:“直接把信呈入后宫,一定要亲手呈给朕的皇后,告诉皇后,朕回宫后第一个就想见到她,让书吏用点心思,多写些好听的话,写一笔好字,也要给朕好生写出篇锦绣文章,一定要皇后明白朕的心意,就写…就写…”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又突然沉默下来。
刘知远等人也都不敢出声打扰,肃立静侯。
“罢了!”石敬瑭忽然悠悠长叹,“都已经骗了一辈子,何必再巧言修饰,也该说几句真心话了,那封信,由朕亲自写,呈上笔墨,你们都退下吧。”
片刻后,一卷黄绢宣纸平铺长桌,石敬瑭手执毫笔,怔怔立于桌前,神情一时苦涩,一时喟然,一次次想提笔落书,又一次次将笔蘸回墨台。
直过了很久,他才在纸上缓缓写下四字;我回来了…
非是天子尊称的朕,只是平常自称…
因为此次回转的,只是一名希望看到妻子翘首而盼的丈夫…
“还能再看到,你的笑颜吗?”石敬瑭慢慢放下笔,又再跌坐回椅中,看着书信痴痴自语,其实,还是后悔的吧?
后悔这一世骂名?
后悔这被人耻笑的儿皇帝之名?
后悔这背主卖国?
后悔辜负了曾予他厚望的明宗唐皇?
还是后悔…那双曾为他神采灵动的明眸中,又由他亲手印下的灰白空洞?
这世上,真正可以死生相拥的,是这帝王之业?还是这曾经死生相随的知己红颜?
石敬瑭孓然独坐,垂首低眉,本该耀眼夺目的一身明黄龙服,忽已掩不住从这具身躯中流散出的颓废。
此时,这个被称为中原罪首的石敬瑭,浑身看去已无半点阴沉霸气,却更象是一名垂暮老者,在久远的回忆中,永恒孤独。
“石敬瑭,完了。”
晋营外,三千幽州铁骑已踏上返回之路,不战而使晋军退兵,又平白得回三万两黄金,幽州军人人兴高采烈,纳兰容和原虎都围在纳兰横海身边,听纳兰横海绘声绘色的讲着帅帐中的经历。
猛还惦记那三十万两黄金因为一斤米价就不翼而飞的惨事,拉着飞不停抱怨,“六哥,谁让你上次用一锭金子去买笼包子回来的,害我以为那么大锭黄金也就能买笼包子,今天可是三十万两啊!一句话就没了!”
“你以为我想啊?”飞当然比他还委屈,“那次你顺手抢人家一笼包子,我当然要多给钱让人消气压惊了,不然被人说嘴,你是不怕,我还要在幽州露面啊!”
“三十万啊!”猛抱着脑袋喊:“回去一定抢光那包子铺!四哥评个理,这次是不是六哥误事!”
智无心去理猛的悔不当初,却忽然勒马,看向晋营,轻声道:“石敬瑭,完了。”
“啊?”将听得模糊,忙近身问:“四哥,你说什么?”
“我说,石敬瑭已然命不久矣!”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