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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远山衣着普通,灰色的粗布麻衣,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是如此的自然洒脱,萧条之中不乏干练沉稳之态,样貌也不突出,刀削般的面庞上布满淡然和坚毅,给人的感觉多半是沉稳中带着一丝淡然,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他正是那传闻中的高人吧。
杨远山向吴大先生抱拳回了一礼,接着便再次看了一眼周老太爷的寿棺,顿时微笑着点头道:“天师印,做的很好,接下来我就省去了不少麻烦,咦--”
正说着,突然,杨远山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竟是震惊不小的神色,我懦懦地问道:“杨先生,你。。。我。。。我有什么问题吗?”
杨远山慎重地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说道:“你怎么会冲到煞气?而且。。。还非常严重!”
我心里顿时一凉,什么叫我会冲到煞气,我不是早就冲到煞气了吗?昨夜杨远山也见到了我,难道现在才看出来我身体内有煞气,不过被这个人人尊称为茅山宗师的杨远山称之为非常严重,那我现在的状况肯定是不乐观了啊!
原本因为看到了杨远山这位高人而兴奋不已的我,此时的心突然又凉了半截,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吴大先生也诧异地说道:“杨先生,原本我想用天师印连同初七体内的煞气一并镇压,但是没想到此举反而使他体内的煞气越来越重了,唉!”
“什么?!”杨远山面色一惊,随即苦笑着摇头道:“昨夜我已经看过,这小子并未冲到煞气,而是被人施下了‘神麻’,神麻是一种长在阴暗地窟中的草药,将药草碾成粉末洒在人身上,可迅速被人体吸收,并化为一股麻醉之气汇聚于人体膻中穴,至此人体的意识模糊且在数日之间都无法动弹,若是治疗不及时会有全身瘫痪的危险,幸好我当时就把他的膻中穴内的神麻之气打散,只需休息一两日就没事了,不想你却认为是冲了煞气,又将他放在龟血钉的边缘,如此,他现在才是真正冲到了煞气。”
“啊?!”连同我在内,吴大先生和周二叔,以及在场的几位村里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叫了起来。
我现在看着吴大先生的脑壳真像熟透了的西瓜,现在就想给他开了,敢情现在才是真正冲到了煞气,我之前本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可是现在。。。我立刻问道:“杨先生,那你看我这样严重吗?”
杨先生微微点头道:“若是普通的煞气,我轻易便可为你解开,但龟血钉的煞气已经冲到了你的九窍所在,九窍通百骸,然后汇于六藏,总的说,你体内的煞气已经种的很深,除非。。。除非用我茅山术法,由心开始洗涤,之后是洗身,最后是净神,唯有此法方可破除你体内的煞气,否则一年之内你会被体内的煞气慢慢的折磨而死。”
“杨,杨先生!都怪我有眼不识高人,咱们好歹也认识一天了,多少也算是熟人了吧?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和逐渐模糊的意识,大声求救道。
杨远山点头说道:“你的命格很是特别,我还没有见过你这般倒霉的命格,放心吧,我会尽量救你,不过现在龟血钉的事最为严重,要先解决掉龟血钉才能有时间救你,我现在先给你画一道护身咒压住你体内的煞气,这样你就可以活动自如了,把上衣纽扣解开。”
我一听画了什么咒就可以活动了,急忙伸手解开上衣扣子,露出如排骨般的胸脯和肚皮,虽然我看似很瘦弱,不过农村里的孩子哪一个没有点蛮力,再说像我这样只能靠自己双手弄吃食的孤儿,若是和那些庄稼把式一起干农活,我觉得他们也比我强不到哪去!
杨远山回头问道:“道友可有朱砂在身?”
吴大先生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尴尬地笑道:“这里买朱砂很麻烦,所以。。。平日都是用黑狗血或是鸡血之类替代。”
我倒是明白的很,吴大先生哪是买不到朱砂,只是他抠门抠惯了,平日里就穿着一身青布衫子,三年都没见他换过新衣,也不知他私底下存了那么多的大银元准备干什么,还好意思说这种屁话。
杨远山想了想,随即开口道:“也罢!”
只见杨远山说完此话,立刻伸出右手食指放于嘴边,然后用力咬破,接着左手抬起,竟然和吴大先生画符时所捏起的怪异手印一样,左手捏出一个怪异手印,右手立时点向我的胸口,口中同时念动咒语:“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今祝咒,扫尽不祥,遇咒者灭,遇咒者亡,天师真人,护我身旁,斩邪灭精,体有灵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停,杨远山手指一扬,左手上的手印瞬间停下,右手立时捏出一个更加怪异的手印,对着我肚皮上画好的符咒隔空连点三下,这才收身站了起来。。。
说也奇怪,我身体内的疼痛居然降低了,手臂上的力气也能感觉到了,再过一会儿,身体内的疼痛竟然消失了,我惊喜地跃身而起,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还是无法相信地张大嘴巴。
或许是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很招笑,杨远山微微笑了一下,道:“这是天师真人护身咒,可使你体内的煞气暂时不敢造次,不过你体内的煞气太重,待咒印淡化以后,镇压之力还是会减弱的。。。”
最后似有深意的一句话可是又把我吓出一身冷汗,但想想杨远山说符印不能淡化,那么万一汗水洗刷掉符印就完了,我赶忙尽力平复激动之情,老实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压制住我体内的煞气,杨远山转过身对周二叔说道:“我行法之际,寿棺内的老人家后代子孙皆要回避,不可眼观,更不可发出声响,其余人凡属蛇、属羊、属猴者,也要回避。”
周二叔连忙言听计从地转身走出几丈,不再转回身,而后是村里的四个汉子也和周二叔一样,背对着场内,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自己属什么也不清楚,杨远山这一番神奇的法术之后,我对他无比地崇拜,更加想看看他是怎么破除周二叔家的灾劫的,所以我腻腻呼呼地没有转过身。
幸好众人已经把我当成透明的存在,杨远山也没有再理会我,倒是吴大先生上前激动地问道:“杨先生,你准备如何破解此局?”
杨远山礼貌性地微笑道:“你这个天师印应该是从《玄易法》中得来的吧?虽然威力普通,但这个龟血钉倒也不是特制,威力不太难对付,昨夜我离开的原因正是去寻觅破解之法。”
说完,杨远山扬起手中的小布袋,接着道:“此乃五雷石,以五雷咒术所化,由于阳气太过兴盛,此地的阴煞之气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点,所以我担心若是在此凝练五雷石一定会破坏此地的现状,但是五雷石的威力太过巨大,极阳之气和极阴之气相撞带来的破坏之力相信道友应该明白,我等下用五雷指印将五雷石打向龟血钉,道友和剩余人等须回避些许。”
吴大先生汗颜地摇了摇头,羞愧之情溢于言表:“杨先生真不愧密宗宗师,单就此等术法,我穷极一生恐难企及半分,杨先生尽管做法破解龟血钉,我等立刻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