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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雱……他子有种别回来!”
晚间富弼没有休息,还留在中堂之内处理集中而来的弹劾书。
没人想打仗,所以王雱在抚宁县北掀开的战争,是大家都反感惧怕的。土匪倒是不会带来多大伤害,但却有可能再次刺痛西夏人的神经。
中堂桌子上一堆书,都是西北各系官员弹劾王雱的书,这是集中性送来的。
参知政事韩绛把这些书逐一翻后,叹息一声道:“老王家那儿子这次算是废了,这些人的弹劾不是子虚乌有。看的多了以后,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开始觉得王雱有问题了,结合早前他在西夏的流言蜚语和作为,回国后迟迟留在抚宁县不回京。更过分的是,明显已经有了枢密院解除他指挥权的书、中书门下召他述职的书,他怎么干的呢?撂挑子不回来,且在无权指挥的情况下掀开了规模不的战争,不但违反了枢密院的程序,更公然挑战兵马戒严令,把大规模部队开出抚宁县辖区。”
到此处,韩绛道:“下官认为,中书不能不对这事回应。”
富弼不耐烦的摆手道:“你的没错,但还无法确定,相不支持这样一竿子打死,这其中应该有深层次原因。”
“深层次?”韩绛迟疑着问道:“那便请相公往深处。”
富弼道:“先一个,流言仅仅是流言。其次关于他不回京述职,已经告假,并有了理由。三,关于他是否违背军制和指挥程序,这要由枢密院来判断,而我可以告诉你,这也存在争议,韩大脑壳不会轻易定论王雱违反军制,枢密院的确有解除他指挥权的书,但书的转传达是有程序的,若在公开生效前抚宁县已经提前进入剿匪的战时状态,那么理论上除非枢密院再有命令,否则就不生效,因为有个临阵换将的忌讳原则。这事上相不敢讲王雱没猫腻,但韩大脑壳大概率不会为此追究,以韩琦的性格他肯定支持剿匪,那么除非王雱打输这一战,否则就不会被韩琦清算。”
法制派韩绛道:“早在很久前,枢密院、王安石亲自签的兵马戒严令已经生效的情况下、在不是国战、非必须的情况下,王雱他怎么能境出兵?”
富弼道:“我知道这很不好。但那个地区默认是三不管,官面上却是大宋银州行政区,我大宋军事单位一般以州区为限制,无特别明的情况下,抚宁军在银州区域行动、它还真不算个问题。所以韩绛你别不信,除非韩大脑壳认真且和他有仇,否则这事我们处理不了。”
韩绛为人固执却不蠢,顺着富弼的思路想了想,仍旧觉得王雱存在不少问题,但的确不能在坐实以前于战争中给前线扯台,尤其是在这种管辖权不明确的情况下……
枢密院灯火通明。
关于西北的突事件,对此最揪心的人是王安石,老王在大问题上信任儿子,可惜也对儿子的许多作为存在疑惑。
老领导韩琦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边拿抹布擦拭他心爱的燧枪,又指指桌子上的一份书道:“关于张平从大名府写来力挺王雱剿匪的书,你怎么看?”
王安石道:“这不关张平什么事,张平相公的那些西我不敢讲子虚乌有,但耳听为虚,下官暂时无法评论。”
韩琦放下燧枪,起身踱步少顷道:“那是你没在西北带过兵,就像你的耳听为虚,你无法了解西北真实情况。”
王安石楞了楞,捻着不多的胡须道:“那便有请相公细一下。”
韩琦道:“你知道我大宋西军,依靠什么维持吗?”
王安石道:“难道不是朝廷的军费?”
韩琦道:“大错特错。上四军经商的传统,就是从驻防西北开始的,还依托了西北明显大幅高于内6的盐税,这就是西北官僚和军爷们自谋出路的办法,你真以为依靠朝廷那点拨款,就能抗住我大西北国门?那就显得你太天真了。”
王安石道:“关于这些略有耳问,但下官不觉得自己天真。”
韩琦转身上座道:“此点我不想和你争,否则又要像当年一样的吵架。你就这点臭脾气不好,专门和上司抬杠。”
王安石不禁老脸微红,想到了当年和他吵架的事。
韩琦又道:“范仲淹也像你这么认为的,他当时不信,不信自古以来的军事先贤们都依靠这个带兵。”
王安石道:“范公的没毛病,我也不信。”
韩琦道:“你们的对,然而我大宋的制度和政治环境,注定了必须这样带兵。至少在大能耐者出现前,必须这样维持,庞籍、夏竦、老范,以及我韩琦,包括现在的李参,都最终默认了这样的西北防御模式。也就是,你儿子此番出兵,他剿的不是匪,是无数既得利益团体的利益线!”
到此王安石微微色变,担心的道:“那会不会……”
韩琦哈哈笑着道:“不会,有我在这里,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到落幕时候,谁敢闹事?至多也就是有些不痛不痒的狗叫声骚扰,那有个卵用,他们怕战,他们打不过西夏人,甚至打不过土匪,那更打不过王雱。”
“……”王安石瀑布汗,觉得老领导脾气还是和当年一样,不像个宰相像个响马。
韩琦敲着桌子道:“王雱此番不蠢,最大的那头鲨鱼叶庆华,已被王雱用另外的利益捆绑,于是叶庆华会冷眼旁观,反正不论谁咬谁都是叶庆华的利益。另一个呢,王雱此番做到了道德制高点,采用王道战略,进行了足够的战前铺垫和渲染,以一户投奔大宋却被残忍杀害的牧民为突破口,进行了通牒,进而宣战,且现在看起来他有范仲淹的风格,还动了边境地区的牧民参与进去。”
王安石听出了不少感觉,眉宇也舒展开了。
韩琦道:“这在军事上不是最佳案,会带来我宋军的过大伤亡,但这样的好处是:让任何利益群体都不敢公然跳出来。因为我大宋的政治,不允许吃这样的人血大饼。于是王雱已经给了老夫帮他抗住的机会,即现在这样声势好大的剿匪战争之中,无数民众参与进去,宋军将士举着我皇帝陛下和江山社稷的旗号,通过通牒和宣战,正在打一场公正公平又道德立足点很高的战,且已经有了流血牺牲。那么这个时候谁敢跳出来生事,那就是自己找死了,老夫杀人时候绝不手软。且只要王雱最终打得赢,证明了他的这一套有效,那便是给予老夫下一步改革军制的契机。”
到此王安石不太关心儿子闯祸的问题了,最关心改革的他,开始询问改革向。
韩琦挥退左右,抬起茶喝了一口后道:“官家这些年,来过于专权。虽然他总体上是仁慈忍让克制的,但其实这样的做法对我大宋没好处。大宋政治的一定程度混乱,军制的黑洞较大,老夫认为是因为官家的专权。自古以来专权者都需要拉拢军队,而军队的拉拢手段通常是放纵,穿了,其实这就是我大宋武对立的由来,尤其我们现在,还面临了曹家那么一个复杂因素。”
这些辞在其他朝代是大不敬,不过在大宋也到不了什么地。韩琦就这德行,类似的话他当着皇帝都敢,不过当然也有代价,导致皇帝不爱用他,喜欢把他冷藏。富弼就比他聪明许多,头没那么铁。
王安石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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