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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听见沧啷一声,然后,就瞧见苏定方手持着明晃晃的横刀,朝土坡下疾奔而去。
“拦住他!”
那个带路的亲卫失声喊叫,此人正是窦抗,他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圈套居然被苏定方看出了破绽,顿时,心中焦急似火。
他已然在帷幕中布下了十几个身着甲冑的刀斧手,一旦手无寸铁的苏定方不加防范的走进帷幕,顷刻之间,就会在乱刀之下被砍成肉酱。
然而,现在情况一团糟,必须硬来了。
“莫走了反贼苏定方!”
窦抗高声吼道,一些身着甲冑的武士从帷幕中冲了出来,亲卫们也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眼看,就要将苏定方围了起来。
苏定方并没有高吼为什么要杀我,我无罪之类地蠢话,摆在他面前的明明是个陷阱,他唯一的出路只能是杀出去,除此之外,无论怎么做都是死路。
最初,苏定方在朝着土坡下奔跑。于是,亲卫们拿着武器纷纷往土坡下围堵,想要拦在他身前,待大多数亲卫都朝土坡下奔跑之际,苏定方却向土坡的另一侧奔去。
好个狡猾的贼子!
窦抗急得跺脚大叫,高声呼喊。让亲卫们调转方向。
那一侧的亲卫不多,苏定方迎面和两个持刀的亲卫撞上,这些人之所以能成为窦建德的亲卫,除了忠心之外,身手也颇为了得,苏定方虽然勇冠三军,但是要说他轻易就能将这些亲卫击败,那并不是现实。
“铛!”
两把横刀在半空相撞,激起了一溜灿烂地火星,即便是在白昼之中。也是这般绚烂夺目。
在刀锋相击的一刻,苏定方飞起一脚。赶在对手之前,踹在对手的胸前。将他踢得向后飞去,待他要从对手让开的这个缺口冲出去之际,另一个亲卫赶了过来。
这个亲卫非常狡猾,他知道自己不是苏定方的对手,于是采用了游斗的策略,情急之下,三招两式之间,苏定方无法摆脱他地纠缠。渐渐地,围上来的亲卫越发多了。
要冷静!
苏定方调整着急促的呼吸。在心中一片一片地告诫自己,他的动作慢慢地变得轻灵起来,不在因为焦急的关系而显得拖泥带水。
他虚晃了一招,将那个亲卫逼了开去,猛地转过身,朝另一侧发足狂奔,那个亲卫忙从身后紧跟了上来。
苏定方猛地停住身形,扭腰转胯,身子顿时转了过来,只见白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追上来的那个亲卫拦腰砍成了两半。
随后,他冲过血雾,继续朝那一侧冲去,几滴血渍溅在了他脸上,让他英俊的脸显得颇为狰狞,待他冲过之后,那变成了两截的尸体才轰然倒地。
瞧见苏定方如疯虎一般冲了上来,那些亲卫不由暗生惧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过,还是保持战斗的队形,将苏定方围在了中间。
“喝!”
苏定方大喝一声,向一侧冲了过去,几道白光闪现,苏定方被逼回了原地,原本站在那一侧的亲卫,由四人变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仰天倒在了草地上,头朝蓝天,鲜红地血渍染在他的胸前,眼看不活了。
“长枪手,快上来!”
窦抗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叫,几个手持长枪,身披重甲地亲卫朝苏定方围了上去,苏定方撒腿朝另一侧奔去。
他一边亡命奔跑,一边将手指放在嘴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唿哨,哨声随风飘荡,远远地在原野上空回荡。
他地青葱马正在山坡下吃草,听到那一声唿哨,它昂起了头,微微侧着耳朵,很快,第二声唿哨传来了,那匹青葱马长嘶了一声,与唿哨声回应,随后,它撒开四蹄,朝唿哨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这个时候,苏定方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围攻之中,好几个亲卫围着他,轮流上前与他厮杀,长枪手也慢慢地赶了上来。
苏定方使出了浑身解数,仍然无法从敌人的包围中脱离出来,他的左肩膀挨了一刀,鲜血直流,不过,现在的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苦,汗水从额头,从发髻不断流淌下来,湿了他的眼,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根本没有机会抬手将汗渍拭去,唯有不断眨巴着眼睛,观察着对手们地动作。
必须在长枪手赶到之际冲出去!
苏定方猛地大喝一声,将横刀抡了个半圆,人借着刀势冲了过去,一个亲卫躲闪不及,被他砍翻在地,他从那个缺口冲了出去,同时,付出的代价上是背上地一道刀痕,不过,这个代价值得,他的爱马已经冲上了土坡,躲过了敌人的纠缠,奔到了他的身前。
苏定方往前一跃,上了自己的爱马,不等主人的号令,那匹青葱马自个扬蹄,向山坡下冲去。
“嗖!”
箭矢划空的呼啸声凄厉地响起,马上的苏定方只觉身体一震,人身不由己地从马上飞了起来,他的爱马发出了一声悲鸣,轰然倒地,向土坡下滚去。
“杀了他!”
窦抗收起弓箭,关键的时刻,他一箭将苏定方的爱马shè死,断绝了苏定方突围的最后一丝机会。
亲卫们如狼似虎地朝倒地的苏定方冲去,苏定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无法完成。
看来,要死在这里了!
苏定方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头上的深蓝的天空,悠闲的浮云,如同解脱了一般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