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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的‘种姓强韧’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在我看来,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多元宇宙中最神奇的事情,没有之一!”
地底世界某处宽广高耸的溶洞中,一位头戴鹰羽兜帽、身穿树纹披风的类人生物,正站在一株奇怪的巨树面前喃喃自语着。
巨树的枝杈狰狞的向上伸展着,直达溶洞顶部并顺着洞顶向四周蔓延,遮蔽着洞顶一片又一片的辉光岩。这些辉光岩如繁星一般散发出让人迷醉的淡蓝色荧光,光芒从枝杈的空隙间垂下,尽力驱散地底世界那永恒不变的黑暗,却依然无法照亮隐藏在兜帽之下的面容。
“龙类强大的天赋可以让它和宇宙中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成功繁衍出后代。无论那生物是精灵、人类等智慧种族,还是蛇蜥、狮鹫等魔兽和动物,又或者是一些连最低等的智力都没有,仅凭本能行事的蠕虫。”此人的声音悠扬且富有磁性,令人心生好感。
他坐在某段盘桓错节的树根上,“你没听错,就是那些爬来爬去、喜欢钻洞的地底蠕虫。如果不是曾经亲眼见过,我绝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此种龙血生物存在。呵,天知道那些会飞的蜥蜴发起情来,会不会连没有生命的亡灵都不放过。”
兜帽之下传来一阵轻笑,“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也算是自然的选择吧。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这些古老而强大的生物会在某个文明纪元中全部灭绝。也许是这个,也许是下一个,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结局却没有办法改变,因为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他很随意的向后靠去。身后虽然空无一物,但就在他眼看就要跌倒的时候,几条瘤根从地面向上支起,轻柔的托着他的身体。“不过,即便那些巨龙注定要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但它们的血脉却依然融入到了许多延续下来的物种之中,像冬眠的蛇一样蛰伏起来,等待重新迸发、蜕变的机会。”
巨树的根系和顶端的枝杈一样,扭曲而疯狂的生长着,不仅铺满了整个地面,还像一条条蜿蜒的巨蟒,顺着墙壁向上攀爬。枝杈和蟒根最终在墙壁上汇合,彼此纠结在一起,将整个溶洞变成一个奇特的圆形树笼。
“可即便巨龙的血脉如此强大,它也依然无法在物种之间的结合中,独立保持自我。”兜帽之人对巨树说,“人类有个名叫‘塔卡拉’王国,它建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沙漠之中。这个王国内的居民全都长着一头如墨般的黑发,并且王国的居民无论和谁结合,其后代的头发都将是黑色,无一例外。”此人将双手抱在脑后,“哪怕所结合的一方并不是人类,而是精灵、兽人、甚至巨龙,结果也毫无改变。”
“这是怎样强劲而富有韧性的血脉啊,它是如此执着的要将自己延续给下一代,无论下一代是人类、半精灵、半龙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声音感慨,“这段血脉就像一个顽固不化的领主,哪怕整个国家都已经不复存在,它依然要固守着自己的城堡。国家从繁荣到衰落,变换了一个又一个,可这座城堡却始终耸立在那片土地之上,不肯做出半点妥协。”
“许多物种身上多少都有一点这样固执的血脉,或是头发的颜色,或者身体的鳞片,但肯定不会是身体的全部。”
此人仰头,一缕幽蓝的荧光照在兜帽之中,露出一对浅灰色的眼睛。他看着枝杈上悬挂的海量如虫茧一样的树果,继续喃喃道,“精灵和人类、巨龙诞下的后代绝不会是其中一方,而是两者结合所产生的全新物种。决定我们物种存在本身的那段血脉,不能像头发的颜色一样始终坚持自我,因为这不符合自然的规律。”
“可为什么兽化生物的血脉会那么的坚固?”优雅的声音转为低沉的疑惑,“许多混血种随着不断的繁衍,其中一方的血脉会渐渐变得稀薄,可兽化生物却并不是如此。”
他起身,用力拉了一下头上有些松散的鹰羽兜帽,将双眼再次埋于黑暗,“只要父母中的一方是兽化生物,其后代就必定是同样的兽化者,无论是和谁结合,无论经历多少代的血脉稀释,都不会有半点改变,就像塔卡拉王国的黑色头发颜色一样。”
之前那些支撑的树根在他起身后,开始像藤蔓一样不断聚合,纠集,变成了一个有着类人形躯体、看不出面容、树精似的奇怪生物。
这只生物安静的跟在兜帽之人身后,地面上绵延的根系在它的脚下如流水一般,随着它的移动不断的起起伏伏。
“这难道是古老的‘兽化诅咒’的原因?”兜帽之人站定,“这种可怕的诅咒存在了无数个纪元,直到今天依然存在,并且将会继续存在下去。人类的法师虽然研究出了相应的解药,却没有将这种诅咒在多元宇宙中完全抹除,否则也就没有狼人、熊人这些奇怪的生物存在了。”
“所有的兽化生物都是违背自然规律的物种,是可怕诅咒遗留在世界上的毁灭之种。他们的一生都在和兽性的本能相抗争,哪怕德鲁伊的安抚之触也只能起到暂时性的压制作用。”
兜帽之人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奇怪生物,“我对这些物种绝对没有歧视的意思,‘洛兰希尔’,只是它们离得太近了,实在太近了,就在我们家的门口。谁也不希望自己家门口住着一堆随时可能发疯的疯狗,不是么?。”
纠集的树根在奇怪生物的脸上不断变换,最终幻化出了一副女性的面容。它,或者她点了点头,似乎同意兜帽之人的说法。
“不过这仅仅只是第一步,也是最为渺小且微不足道的一步。”兜帽之人伸手抚摸着眼前生物的面颊,“你的母亲注定只能待在家里,但我希望你能走出去,为我们获取更多的生存空间。毕竟,火焰过后的草原将会更加肥沃。”
随着他的话语,巨树枝杈上的海量虫茧状树果,犹如暴雨一样坠落在地面上。树果发出噼噼啪啪的破裂之声,从里面钻出一只只狰狞而丑陋的生物。有的生物浑身长满锋利的松针,有的生物是一团巨大的、不断蠕动的藤蔓,就像地面上的树根一样。
“物种之间的竞争不应有怜悯之心。”兜帽之人轻声说道,“我们已经站在了灭绝的边缘,就像巨龙一样。如果不想落得和它们一样的下场,总要有第一个抗争之人站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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