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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拓跋寿,这块玉牌是历代北凉皇太子所有,却被七皇子送给了卢淮。
之前北凉局势混乱,他们不知道这块玉牌去了哪里,现在才查出来,原来被七皇子当成信物送给了卢淮。
拓跋寿愿意以丰厚的财物换回这块玉牌。
消息一出,朝野哗然。
北凉的七皇子居然以代表北凉历代皇太子的玉佩为信物,又是什么事能让北凉的七皇子以代表北凉历代皇太子的玉佩为信物?
大家很快联想到卢淮那场莫名其妙失败了的北伐。
还有大量阵亡的将士……掏空了几州税赋的粮草……
众人顿时怒了。
觉得之前有人卢淮应为此次北伐失败而负责的话太有道理了。
当天晚上就有战死者的家人趁着夜色往卢家居住的院子里甩臭鸡蛋之类的污物。
卢渊的脸色铁青。
有言官弹劾卢淮渎职,并把印林当年战败的事拿出来举例,要求处置卢淮。
朝中的权臣却都不愿意得罪卢渊,或者是在等着谢丹阳和郑芬发难,一个个都保持沉默,只有几个言官在那里慷慨陈词。
消息传到夏侯虞的耳朵里,夏侯虞却只觉得愕然。
卢淮就是再傻,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物件做信物!
七皇子就算是死了,北凉皇室碍于面子,也不可能就这样把事情捅穿了。
夏侯虞直觉这件事和萧桓有关。
她想到萧桓和北凉权臣顾夏的关系。
想到他和北凉二皇子、五皇子的关系。
现在估计又和大皇子搭上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
事到最后,他又准备怎么理顺这些关系呢?
夏侯虞无语抚额,想着等萧桓回来,怎么也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知道萧桓却连着几天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传来卢淮下狱的消息。
夏侯虞愕然,再也坐不住,忙让萧备去打听消息。
前世,卢淮不过是被贬了官,做个闲散的田舍翁,却也富贵到老。
萧备出了夏侯虞的正厅窘然地笑了,直接去找了宋潜。
宋潜想着夏侯虞出孝之后,萧桓可以是走到哪里都带着夏侯虞,还任夏侯虞打赏他身边的部曲,收买人心。他也就没有隐瞒,直言道:“大都督要他死!”
萧备心中一凛,吞吞吐吐地道:“那,那长公主那里……”
宋潜也有点头脑。
这几天萧桓都以陪伴的名义住在招待拔跋寿的公馆里,显然是不想见人,怕有人出面为卢淮求情。
但夏侯虞应该没关系吧?
她还曾一言不合,杀了崔家的家主呢!
这么一想,宋潜觉得这俩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灯,颇有些神仙打架,他们这些鬼遭殃的感觉。
“你就把我的话告诉长公主好了。”宋潜咬了咬牙,道,“反正你不,长公主若是有心也一样会知道。何必让长公主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件事呢?”
萧备很是赞同,照着宋潜的话一字不少地告诉了夏侯虞。
夏侯虞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想来想去,有很多的话要,却不知道对谁好——阿良他们不懂她的担忧,给其他的人听,又怕露了萧桓的底。
夏侯虞去了杜慧那里。
杜慧正在那里练习五禽拳。
见到夏侯虞,她立刻收了手,接过侍女的帕子一边擦着汗,一面陪着夏侯虞往内室去。
“长公主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她笑着亲自给夏侯虞打了门帘,“西可都收拾妥当了?”
“阿良在收拾呢!”夏侯虞着,把这段时间发生的告诉了杜慧。
杜慧讶然,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到她回过神来,温声问夏侯虞:“那长公主在担心什么呢?就算是大都督动了拔跋寿,以大都督现在的地位,那也是正常的啊!”
是啊!
萧桓升迁之道最大的阻力来自于卢渊。
现在他有机会除掉卢渊的一支胳膊,为何要放过?
这样的道理她不仅应该明白,而且还应该猜得到才是。
为何要遣了萧备去打听?
为何心神不宁地跑到杜慧这里来诉?
她到底担心的是什么?
一个答案在她的心底隐隐地浮现,让她坚如磐石的心境摇摇欲坠,仿佛再用一点点的力,就会让那块基石塌陷一样。
夏侯虞捂住了脸。
这样的情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桓若是知道……
夏侯虞有些畏缩。
他是会不屑地一笑,还是会对她从此敬而远之呢?
那些联姻的婚姻里,有谁会像她这样!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满腔的热情好像都没处可放似的。
“晋陵!”杜慧轻轻地把她拥在了怀里,“你是不是……”
是不是喜欢上了萧桓!
可这样的话,她不敢问。
联姻的夫妻,有时是同盟,有时处在对立面。
谁先动了心,谁就先输了。
就像宣皇后。
武宗皇帝几年如一日的宠让,让宣皇后被那满目的繁华迷失了眼,以为武宗皇帝对她除了夫妻情份,还有男女的情份,忘记了天子薄情。
最后输得一塌糊涂!
夏侯虞不会也走了宣皇后的老路吧?
杜慧像掉进了冰窟窿似的。
“晋陵!晋陵!”她轻轻地拍着夏侯虞的背,眼眶湿润。
夏侯虞却在杜慧的哽咽中慢慢地回过神来。
“我没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直的脊背。
“我没事!”她再次出句话,眼中已没有了悲喜,沉静得如同一潭水。
这样的夏侯虞,让杜慧更担心。
但她什么都不能。
有些事,不点不破。
就算夏侯虞心有波动,慢慢的,也能平静下来。
杜慧微微点头,亲自去拿了帕子服侍夏侯虞梳洗。
一切的痕迹都被抹去,夏侯虞又成了一个优雅、娴静的公主。
“但愿大都督能如愿以偿。”她笑道,“如果真的能让卢淮伏法认罪,对卢家,对卢渊都是一个打击。以后大都督行事,会便很多。”
这种局势下,反而是郑芬和谢丹阳的态度很要紧。
如果郑芬和谢丹阳为了压制萧桓而站在了卢渊那一边,卢淮未必能认罪。
夏侯虞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装作不知道,坐在家中等候消息就行了,可她却如坐针毡。
萧桓那么明,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谁最重要吧?
怕就怕她舅父和谢丹阳临阵反悔,背后算计萧桓。
她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心情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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