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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大雾又起,好似海市蜃楼笼罩着都市。
汽车像夜间外出觅食的萤火虫来来去去,远处高楼隐匿在光与雾中。
合上阳台窗,在家里巡视一圈后,周阳背上行囊,目光静止在客厅鱼缸。
去武当之前,那四条小金鱼被他送给李玉喂养,现在看着空荡荡鱼缸,思绪不由得飘回与长歌、琉璃初见当天。
“也许半年后,又是另一种生活。”
……
出小区,置身于茫茫雾海中,周阳脚步轻快,心情平静愉悦,十几分钟来到三公里外的西二路。
十字路口,几个喝醉的青年男女相互推嚷争吵,像是发生感情纠纷。
周阳借着等红绿的功夫看一会儿。
刚要迈步……
马路边,红色跑车车主搭话,“小屁孩,老是爱来爱去的挂在嘴边,懂什么是爱情吗?”
车主二十五六岁,容色绝丽,脸上肌肤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裙领下事业线很开阔,坐在车内绵软无骨,说话声音细而清雅。
周阳停下打量,美女明眸对接,“帅哥要去哪?我送你一段。”
“我去的地方,你可能不敢去。”周阳迈步穿过人行道,美女车主踩油门,开过十字路的路段,在前面十五米处等候。
等周阳过来,她两手趴在车窗边,狡黠看着他:“说说看,这世界还没有我岑白青不敢去的地方。除非你是坏人。”
“你看我像坏人吗?”周阳脚步不停,岑白青慢行跟随,“你这么帅,是坏蛋我也认了。”
周阳淡笑不语,心中在和长歌、琉璃交谈,路边岑白青不断调侃,话越说越露骨。
走了约有两公里路,又是一个红绿灯。
周阳开口道:“岑小姐也是出来‘打秋风’的?我没猜错,胡黄白柳灰,岑小姐是其中的‘柳’吧。”
所谓‘胡黄白柳灰’是指五大动物灵修家族,民间成为‘五大仙’。
胡是指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指蛇,灰是老鼠,这五类最容易开窍。
它们各有姓氏。
一般狐族都姓涂山,黄鼠狼随自己本姓,刺猬译音姓魏。
剩下的蛇、鼠,分别姓岑、姓李。
周阳刚才看她第一眼,就认出她是神魂之体,当时不知她是什么用意,也不知其来历,所以没点破。
后来听到她提到自己姓‘岑’,才知这位美女肉身是开窍的灵蛇。
再往后,美女蛇话越说越露骨,周阳猜测她是出来‘打秋风’的,学狐族采阳补阴,修炼神魂。便与长歌、琉璃商量一下,点破她的身份,免得她再纠缠。
……
果然,听到‘打秋风’,岑白青目中狡黠消失,定睛看着他:“不知先生尊姓?”
“周阳。”周阳淡淡道出姓名。
“姓周?”岑白青神思少许,娇媚道:“周先生是怎么看出,我是其中的‘柳’,我魂儿变化的不好吗?”
周阳定下脚步:“岑小姐美艳多姿,我是听到你的姓氏后才大胆猜测。武当山三峰洞岑氏五老,你认识吗?
岑白青急踩刹车,出来相见,“先生认得我家五位姑姥姥。”
周阳略感意外,点头道:“上月狸奴轩上官族长过寿,我受邀前去,寿宴上有幸见到三峰洞五位仙家。”
“原来是上官家的座上客,哥哥恕罪,小妹这厢赔礼。”
岑白青欠身行礼,礼毕后捂着嘴娇笑不止。
“我还以为哥哥只是普通军人,又是这般俊朗,所以刚才动了浮念,想求哥哥一夜春风。倒不是出来‘打秋风’的。”
“哥哥要去往何处,小妹送一程,路上也好有伴说话。”
“武龙山公墓,顺路吗?”周阳笑问。
岑白青听到又是一喜,“我与哥哥真是有缘,我家就住在武龙山公墓后山。莫非哥哥,便是紫姨说的贵客?”
周阳没想到会这么巧,更想不到本市就有灵修存在,“我是去武龙山祭奠母亲。”
“原来如此,我要是寻常女子,还真不敢大半夜去墓地。”说着,岑白青极为开心,周阳在她再三邀请下坐进副驾驶。
……
小时后,车开进武龙山公墓停车场。
来这一路,周阳对岑白青有了一些了解。
聊天中得知,他们一族从明末迁居到武龙山。繁衍至今,未开窍的族人已近万,开窍的近百。上山公墓,是他们与政府合资修建。
后山山谷有一条暗洞,里面别有洞天,他们平日在洞中修行,晚上偶尔出来活动、活动,打打秋风。
走到半山腰,周阳想起‘岑姓’由来:“听说你们的岑姓起源于西周,与大周皇室还有些渊源。”
“嗯。”岑白青说道:“武王姬发有个异母同胞,名叫姬耀,西周建国,耀被封为岑子。”
“一天姬耀游山,夜宿一美人家中,当晚春风一度。”
“第二天,美人满面羞愧的告诉他,自己是山中无名无姓的青蛇,姬耀不怒反笑,说“你是女娲之后,有什么自卑的”。”
“几天后,姬耀派人把美人接入宫中,赐姓‘岑’。从哪以后,‘岑’姓就成了我们灵蛇的姓氏。”
“《白蛇传》里面的白素贞和小青,都姓岑,她们跟我们还是同族呢。”
她把岑氏灵蛇血脉演变说了一些,不知觉山中响起鸡鸣。
岑白青看眼东方,“哥哥,小妹身子薄,见不得阳光,不能陪哥哥拜见阿姨了。以后哥哥有时间,还望来山中坐坐。先前的污言,哥哥可别在意。”
周阳点头道:“有机会我会去仙府拜访,时间不早,你赶快回去吧。别等太阳出来。”
“嗯。哥哥拜拜。”岑白青魂儿雾中消失……
她离开,周阳和长歌、琉璃聊着《白蛇传》继续上山。
等他抵达母亲墓前,云雾悄然退去,东方升起一缕红光。
周阳无声的站在墓碑前,足足一小时,该说的话都在心里说完,他从背囊取出先前伪造的‘离婚证’,在墓前点燃,转身离开。
余温散尽后,一条青白美蛇爬行墓前,灵性的眼睛静静墓碑照片。
“白…,原来哥哥是人类修行界最近传言的周家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