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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居城市的沈涵更是快乐得就像一个收到新年礼物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在河边如绿毯麦浪一样的草甸子上采摘着金莲花、马兰花、达子香等姹紫嫣红的各色野花,嘴里还不断地发出欢呼声。
倒是老魏头儿,常年在这里进出,已然对这些如诗如画的大自然美景熟视无睹,只是蹲坐在河边的一块岩石上,眯着眼睛抽烟斗。
我掏出手机,想给胖子打个电话,看看他和魏二愣子到哪儿了,结果却大失所望,手机居然没信号。
见我直眉瞪眼地举着手机到处晃着找信号的倒霉德行,老魏头儿哼了一声:“别费狗劲儿了,这鬼地方哪来的信号。”
我无奈地将手机又揣回兜里,就感到撂倒地上的背包里传出似有若无的蜂鸣声,好像是手机的震动声。
诶,这地方不是没信号吗,哪儿来的手机震动声?我愣了一下神,马上反应过来,出发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我和胖子将那个17组配发的既可打电话、拍照、扫描、翻译,又可以在关键时刻当板砖削人的黑手机放在了登山包的夹层里,以防丢失。
难道,它在这里还有信号?
我走到背包处,从夹层里翻出黑手机,用手遮着光线看了看屏幕,我擦,这家伙竟然真的有信号,因为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一行绿色的宋体字:编号002,身份保密,经烽火系统确认,可以接听……
我看了看背对着我抽烟的老魏头儿,向另一边走了大概20几步,才摁下手机上唯一的一个键子,手机接通,里面旋即传出尹川山怒气冲冲的声音:“杨小凯,你们太无组织无纪律了,我三令五申,让你们在雅克什待命,可你们竟然还是偷偷跑到了北部原始林区,你们知道擅自行动的严重后果吗?”
“不是,尹政委,谁说我们在北部原始林区呢,我和胖子现在正一边享受秋日的阳光,一边扶老太太过马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呢,呵呵”我手捂话筒,压低声音,想跟尹川山打个马虎眼,敷衍过去。
手机里传来尹川山的一阵冷笑:“你们不要自作聪明了,你们所拿的这个手机带有全球定位跟踪系统,借助军用卫星,基地实时掌握着你们的行踪,之所以没有早提醒你们,是想给你们一个悬崖勒马的悔过机会,但没想到你们如此胆大妄为,一意孤行,我告诉你们,17组是一支纪律部队,你们这种公然违抗上级命令的行为,属于严重违纪,要受到严厉的处罚的,甚至可以辞退你们!”
手机里,尹川山越说越激动,还一再威胁如果我和胖子不马上离开北部原始林区,就要开除我们,并把我们送交纪检督察部门进行制裁。
我也火了,林菲儿的魂魄还未找到,田启功又生死不明,可尹川山倒好,躲在基地里哼哈地装大爷,也没见他采取什么行之有效的措施。
不仅如此,就在我和胖子无怨无悔地拚老命的时候,他还几次三番地对我们横加阻挠,也不知他到底居心何在。
他不管林菲儿和田启功的死活可以,可我和胖子不能坐视林菲儿这一辈子就象植物人那样昏迷不醒,对于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来说,这实在是太残忍了。但凡有点儿人心的,都不可能做出这种绝情的事儿来。
想到这儿,我一股恶气自丹田直冲脑门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他妈跟我装啥大瓣蒜啊,你还开除我,小爷早就不想干了。我告诉你啊,别再打电话来了,再打我可骂街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我要对你们给予最严厉的处罚,我……”电话那头儿,尹川山没想到我竟敢如此对他大不敬,气得说话声儿都哆嗦了。
“你爱咋咋地!”我说完这句铿锵有力、贼拉解气的标准东北话后,就挂了尹川山的电话。我知道,在挂电话的同时,我和胖子在17组的职业生涯恐怕也随之挂了。
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不干了,哥们这回彻底是猪八戒撂耙子——不伺候(猴)了。
等处理完了眼前这档子事儿,我就和胖子回到雅克什,接手黎叔儿的易易心理诊所,正儿八经地当起阴阳先生,每日被人家好酒好菜的供着,拜年话儿奉承着,岂不强似这每天出生入死的和鬼魅魍魉血拚?
还有什么阴阳天蚕子,都玩儿蛋去吧,什么世界和平人民福祉,我连把自己从处男变成男人的事儿都解决不了,还扯什么蛋、谈什么拯救什么全人类啊,我去!
我正憋了一肚子鸟气,就听见老魏头儿喊我过去,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发现乌日根穿着一身水衩(一种类似背带裤的胶质防水服),已经晃晃悠悠地来了,并涉水洑到河心的一片茂盛的芦苇荡里,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划出了一条舢板一样的木船。
木船靠了岸,我扶着沈涵,让她先上了船,随后,我和老魏头儿将装备丢上船,这才爬到船上。
知道了乌日根的悲惨遭遇之后,再看到正机械地划着船的他,我莫名的感到一阵心酸。
沈涵不明就里,虽然对神情怪异的乌日根有点儿不舒服,但注意力很快就被河面上不时掠过的野鸭子吸引了,还掏出没信号的手机东照西照,就跟阴阳先生拿着罗盘寻龙点睛似的。
“前面马上到武警边防派出所的水上检查站了,应该有冲锋舟在巡逻,不过,你们不用紧张,这些当兵的没少吃我的鱼,不会难为咱们。”老魏头儿看了看四周水域,既是提醒我们,也是给我们吃宽心丸。
果不其然,老魏头儿说完这话没五分钟,一艘编号为边防052的巡逻艇就迎面开了过来,并停靠在我们小木船的附近,涌起的水浪都溅到了我们船里。
巡逻艇的驾驶室里走出四名身着身着武警军服的青年战士,站在船舷、手扶围栏附身看向我们。
老魏头儿仰起头,对着四名战士喊道:“小秦班长,我家从雅克什来了几个亲戚,想领他们进山里转一转,都是良民,请放行吧,呵呵”
四名战士中一名较矮、四方脸盘的战士说话了,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老魏头儿嘴里的小秦班长:“老魏头儿,我们接到命令,过往的渔船一律要进行盘查,你们马上上到我们的艇上来。”
“今天这是咋回事儿,难道发生啥案子了?去吧,反正也就是应个景儿,不会刁难咱们的。”老魏头儿一边示意我们沿着舷梯上到巡逻艇里,一边安慰我们。
见四名边防战士执意要检查,我心里猛然一沉,难道是尹川山通过特殊途径打了招呼,这些边防战士是特意来堵截我们的,这种可能性很大。搞不好,我们的进山行动就此功败垂成也说不定啊。
带着诸多疑虑与担心,我惴惴不安地爬到巡逻艇里,正盘算着怎么应付四名边防战士的盘问。可奇怪的是,口口声声要盘查我们的四名战士根本不吊我和老魏头儿,还有乌日根,而是齐齐地围住沈涵,有说有笑。
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碰上同学了吧?我抻着脖子听了一会儿,这四名边防战士压根就不认识沈涵,完全是火线套磁,净说些你从事什么职业、你长得可真好看之类的片汤话儿,听得我忍不住直想乐。
不过,这样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合着是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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