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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似乎被这个忽然的询问问住了。
而少年似乎也知道答案,没有等待自己父亲的回答,在夜色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口中很是坚定地说着:“看过这部电视剧,我才发现,我的人生原来还可以这么走。给我两年时间,我想,去试试。”
电话那头的父亲并没有打断自己儿子的话,而是静静地聆听着。等他说完,沉默了一段时间,这才缓缓开口,似乎同样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从小到大,你面对的很多抉择,都是我们替你在做决定。其实如果你一直做个乖孩子,爸爸会很舒心,但是不会很高兴。因为我知道,一个男子汉,总有离开父母的一天。我们想把这一天的到来尽量延后,但是却忽略了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是否能够做好决定。”
“今天我很高兴,因为你你为你自己的人生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说不上对错,但是至少,你为自己的将来进行了思考。既然这样,那就去试试吧。需要什么证件,你可以告诉我寄给你,但参军的流程,你就独自去面对吧。这就算是……”
少年惊讶于自己父亲的话,不过惊讶过后,很是开心地说道:“我知道,这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考验,就跟从前很多次考验一样。爸,谢谢你。”
“好了,至于你妈妈那边,我会说服她。行了,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等这件事情有了结果,你再打电话告诉我。”
一对父子的对话就在深情中宣告结束。少年轻快地回到了宿舍,而这位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父亲,脸上开心中却带着一点忧虑。
当黎明的曙光再度洒在这所历史悠久的名校中时,这所重点大学的武装部办公室内,一名上校正坐在里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今年的征兵命令。
学校是部队最难征兵的地方,尤其是这种重点大学。
这里面的很多学子都有着美好的前途,毕业之后只要成绩上课,寻找一份月薪数千朝九晚六的工作,是轻易而举的。有些出色的,甚至可以到政府各个部门和单位担任职务。
当兵多苦啊。
这是学子们的第一印象。这年头的大学生哪个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谁愿意遭那个罪去。
所以在地方院校,招兵从来都不设名额。只要条件达到,基本上都可以去参军。比之地方一系列复杂的程序,这里条件实在太宽松了,然而,就算这样,依旧招不到几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敲门声。上校随口说了一声进来,便收拾起文件,起身准备迎接来人。在他想来,估计也就是这栋楼里头哪个人过来串门。毕竟自己这里也是个清水衙门。
而进来的人,瞬间让这位上校惊讶起来。
这,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看到自己的面孔的时候,这孩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拘谨地冲自己打了声招呼:“您好。”
“哈哈,同学,你好。有什么事情么?”
上校冲这位少年点点头,满脸笑容地问道。
“那个,首长,您好。我想问问,咱们学校现在招兵么?”
“招兵?”上校居然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紧忙冲到少年面前,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在少年受宠若惊的神态中倒了杯水递给他,这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你是说,你要当兵?”
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逼问一样,上校又笑了笑,冲着少年点点头。
“来,先喝点水。喝完之后再跟我说。”
少年挤出一点笑容,端起口杯喝了口水,又迅速将杯子放在桌上,这才略带试探地问道:“首长,您好。我是应用化学系大二的学生蒋飞。我想参军,不知道咱们学校招不招?”
“同学,如果我记得没错,咱们学校的应用化学应该是国家级重点学科吧。校内还有国家重点实验室。为什么要放弃这样好的前途来参军呢?”
上校迅速记住了蒋飞的身份,开始和他闲聊起来。往往就是这种聊天,能够获得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比如,为什么当兵,为什么放弃学业,将来想要去做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之类。
少年被这些问题给问住了。
想了想,这才缓缓开口:“我的学习成绩很好,也许,留下来学习前途会无限光明。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哪怕将来我做出很多成绩,我的内心,依旧是一个侏儒。我想去部队,在部队里寻找一些我人生缺失的东西。”
对于这表现有些拘谨的少年,上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同学,你不会是看了《士兵突击》,贸然做出的决定吧?虽说你也是成年人了,但这种事情,还是要跟家长商量一下的。”
蒋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勺,这才说道:“首长,您说的对,我确实是看了《士兵突击》,才萌生出要当兵的念头的。这件事情我已经跟家人商量过了,到目前为止,至少家里人没有明确表示反对。所以,我就想来问问。”
上校点了点头,又跟蒋飞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走到桌前,从一叠纸张中抽出几张纸交给他:“这是大学生参军入伍的报名表,下边这个,是你需要走的流程,以及需要开具的证明和准备的证件。你先拿回去看看,如果跟家人都商量好了,再把表填好送过来。学校招兵的报名截止日期是九月十五号,在这之前,你把表送过来就行。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送走了蒋飞,上校回到电脑前,迅速地通过内网查找蒋飞的一切信息。短短两分钟时间,一份涵盖了蒋飞从高中到大学所有精力的资料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个时候,他才惊讶地发现,之前跟他说话有些拘谨的少年,居然是前年某市的高考状元。来到大学更是表现突出,到现在为止,已经修够了毕业所需学分的四分之三。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明年这个时候,这个少年就能够申请毕业了。
上校瞬间有种捡到宝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