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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清湛的目光落到他脸上,“我不认识你。”
“所以就不上我的车?”男人目光平静。
她抿唇不语。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岑蔚然目光微动,她能感觉这个男人身上企图传达的善意,但是……
“抱歉,也只能委屈你了。”江豫直接伸手,将人打横一抱。
手上的重量轻得让人心疼,他顿了顿,继而躬身将她放到副驾驶位上。
“别动。”
岑蔚然心头莫名一悸,原本反抗的动作也不自觉软化。
凉白月光下,男人侧颜如玉,让她不由想到另一个人。
一个妖邪,一个庄重。
一个恣肆,一个克制。
蓦地,酸意上涌,湿了眼眶,红了鼻头,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后怕!
到底,他还是没来……
女人的眼泪来得措不及防,江豫愣在原地。
“你……”
岑蔚然掩面,嚎啕大哭,竟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江豫措手不及。
劝慰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轻声一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温热的大掌一下接一下轻拍着女人后背,江豫眼里闪过一抹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柔情。
如果是这个女人,联姻好像也并非难以接受……
岑蔚然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热,两只眼睛像拧开的水龙头,泪水奔涌,似要将所有委屈和不甘通通宣泄!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一个多么绝望的夜晚。
爱人的背叛,被强的恐惧,还有对亲情、未来的迷惘,堆积在一起终于爆发。
她不傻。
真的不傻。
只是不想太聪明……
把事情看得过分通透,结果只会伤人伤己。
所以,她宁愿装傻充愣。
比如,她和殷焕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危机四伏。
直到今天,如果没有亲眼看见那一幕,她想,自己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当个聋哑人。
殊不知,她的容忍只会成为殷焕得寸进尺的倚仗。
再比如,她和岑振东的关系,即便从母亲口中得知真相,她也不愿去争抢“本该属于自己但事实上却从未属于过自己”的东西。
现实的无情给了她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
老天都不忍心看她继续浑浑噩噩,这是要敲醒她啊!
原来,有些事情,并非你逃开,就不会发生,并非你退让,对方就会手下留情!
哭够了,想通了,岑蔚然伸手抹眼泪。
一盒抽纸递到她面前,江豫顺手关上后座车门,“拿着。”
“……谢谢。”干涩嘶哑。
男人绕到后备箱,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瓶矿泉水,自觉放到岑蔚然怀里。
未曾多言,直接替她关好车门,又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位,发动引擎。
很快,车平稳驶出。
岑蔚然扭头,红着眼睛看向窗外。
“有什么好看的?”江豫突然开口。
她摇头。
一片漆黑,没什么好看。
“水。”
岑蔚然扭头看他,目露疑惑。
江豫再次开口,这回多了个字:“喝水。”
她眼里还是不解。
沉吟一瞬,他平静道:“不介意和我说说话吧?”
“不……”介意。
辅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多厉害,难怪要让她喝水。
岑蔚然拧开瓶盖,猛灌几口,涩意才逐渐褪去。
“说什么?”她问。
“随便。”
她想了想,“为什么救我?”
“受人之托。”
“是谁?”其实,她心里隐约有一个答案。
“你父亲。”
“你们……是什么关系?”
江豫略带笑意:“江岑两家一向交好,我叫他一声‘岑叔’。”
“那……”她咬唇,“遗嘱的事你也知道?”
“嗯。”
“岑朵儿为什么让人绑架我,还……拍那种光碟?”拳头狠狠收紧。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想借此要挟岑叔修改遗嘱。”
“有用吗?”
男人眉心微蹙,余光瞟她一眼:“什么意思?”
“你觉得,这个威胁对岑……他来说,有用吗?”
在岑蔚然眼里,岑振东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同样也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无论对妈妈,还是对他原本的家庭来说,都不合格。
她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那笔所谓的遗产于她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宁愿自己父不详,也不想变成私生女!
其实,“岑振东”这个名字,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在本科阶段还去听过一场他的讲座。
当时,只觉这是个成功人士,应该挂在财经杂志封面上,仅供瞻仰。却从没想过,这样一个人会与自己离得这样近,近到有了血缘的牵绊。
所以,岑蔚然还是习惯性将他看做一个商人,并非父亲。
而商人重利,又怎么会因为一盘光碟而做出损害自己利益的事?
江豫闻言,目露诧异:“如果没用,你觉得岑朵儿为什么会大费周章,甚至不惜与虎谋皮?”
岑蔚然哑口无言。
也许她只是狗急跳墙……
显然,事情还没到不可转圜的地步,岑朵儿也不是没脑子,所以,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刚才,都是你在问,现在换我。”
岑蔚然点头,“你说。”
这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便……受人所托,也该心怀感恩。
“在你印象中,岑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深入浅出的问题,并无攻击性,岑蔚然实话实说:“没有印象。”
这次,换江豫哑然。
“那你愿意原谅他吗?”
“他向我认错了吗?”既没认错,何来原谅?
“你心里有怨。”他用的是陈述句。
“是。”直率又坦白,毫不做作。
“对于遗产,你有什么想法?”
岑蔚然目光闪烁,通过今天这件事,她也算看明白,现在不是她想不想争的问题,而是她不得不争!
岑朵儿能绑架她一次,就能抓她第二次,没有资本她如何生存?
很多时候,委曲求全并不能让对方适可而止,反而会养大对方的野心,直到,将你逼至退无可退的境地——身后,万丈悬崖!
以前,她还心存侥幸,万一岑家人不屑与她计较呢?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怎么可能不计较?圣母只存在于虚构的小说,而现实生活里,自私才是人的本性,只不过程度因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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