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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七八日,这一日,阳光明媚,李许氏坐在家中做针线活,嘴里不由自主地轻哼着小调,快乐自得。
自从弟弟许仙发愤图强去读书后,家里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三天两头买肉吃,以前出门别人称呼他李捕头的夫人,如今出门别人尊称她是许案首的姐姐。
丈夫做了钱塘县捕头,弟弟要是再顺利考中秀才,她就没什么期盼的了,人生彻底满足。
忽然,她听见院子传来敲门声,不由暂停下针线活,一边向院子大门走去,一边扬声叫问道:“谁呀?”
打开大门,李许氏大吃了一惊。
只见大门外停着一队人马,前头是一辆双马的豪华气派大马车,马车两边跟着五个衣着光鲜的奴仆,马车后面是一群挑夫,这些挑夫肩上都挑着沉沉的礼物担子。
在她吃惊间,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美若天仙的粉脸,一位身段苗条的青衣少女从马车下来。
青衣少女款款走到李许氏跟前,盈盈下拜,行万福地道:“李夫人,您好。”
“您、您是谁?是不是找错门了?”李许氏有些张口结舌地道,她的目光不禁被青衣少女的一双丹凤眼吸引,只觉得这双丹凤眼极其灵动,似乎会说话。
岂料,青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您可是许公子的姐姐?”
“我是。”李许氏下意识地点头,问道,“您是……”
青衣少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左右看看。
李许氏反应过来,立即让开身体,请青衣少女进来。
进入院子,青衣少女立即对李许氏很庄重地深深行了一礼:“小女子岑碧青拜见恩人姐姐。”
原来,青衣少女正是小青。
“恩人?”李许氏更加一头雾水了。
小青立即解释道:“许公子对我有救命大恩,您是他的姐姐,自然是恩人姐姐了。”
“汉文救过你?”李许氏惊讶地道,“我怎么不知道?”
小青笑道:“许公子高洁,自然不会将此事多说。但是,小女子不能将救命大恩不放在心上,所以今日带上礼物,登门感谢。”
说完,她转身对后面的人吩咐道:“将礼物都搬进去,摆放好。”
李许氏连忙摆手拒绝地叫道:“不用不用……”
叫喊着,要阻止挑夫奴仆将礼物放进屋里。
不过,她立即被小青拉住。
“姐姐,您不要拒绝我的一点心意好吧?”小青说道,“如果连这点心意都拒绝,这叫我如何心安?一辈子都良心愧疚。”
说话间,五鬼已经指挥雇佣来的挑夫将礼物都搬入了屋内。
李许氏见无法阻止,只好叹气应道:“好吧,我暂时替汉文收下,但是这么多的礼物,汉文不会收的。”
“小妹家中颇有些资产,这点礼物不值一提,根本不能报许公子对我的救命大恩万分之一。”小青笑道。
李许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道:“岑姑娘,快请屋里坐。”
小青自然不会拒绝,她这次趁许仙不在家登门拜访,就是为了与李许氏打好交道,所以落落大方地随李许氏进入厅堂。
在厅堂坐下,小青“自报家门”道:“小妹祖藉四川芙蓉城,祖上历代经商贩卖药材,奈何双亲去年过世。小妹不想再在家乡睹物思人,便将家业变卖,携资出川,来到钱塘县,准备在钱塘县另开一间药铺。”
李许氏听了,颇是同情怜惜,感同身受地道:“可怜的孩子。我们许家也是历代经商贩卖药材,汉文父母早逝,只剩下我和汉文一对孤儿。总算上天垂怜,我和汉文没有饿死,几经磨难总算长大成人。”
“原来姐姐和许公子竟也有这般悲惨的经历……”小青说着,便用转过脸,用长袖遮住脸,同时取出丝绢假装擦眼泪,发出哽咽的抽泣声。
李许氏是真实经历过这些苦难,此时被触动,哪里还禁得住,顿时忍不住地哭起来。
一时间,两个女人哭成一堂。
小青假哭一阵,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停止假哭,对李许氏劝慰自责道:“姐姐,您别哭了。都是我不好,让您……”
“不能怪你,”李许氏勉强收了泪,对“同病相怜”的小青顿时亲近了许多,对小青关怀地道,“岑姑娘,你到钱塘县,除了开药铺外,还有什么打算?”
小青立即抓住机会道:“我一个孤苦弱女子能有什么打算?除了开药铺,就只能希望找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依赖。”
李许氏闻言,下意识地重新打量小青容貌身段。此时小青脸上仍挂着泪痕,看起来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好一副美人胚子,李许氏心里顿时意动了。
……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小青在李许氏亲热地手握着手下走出院子大门。
“姐姐,请止步。”小青一副依依不舍地道。
李许氏是真的依依不舍地放开小青的玉手,叮嘱道:“妹妹,你孤身一人千万要注意安全,万事警惕。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姐姐帮忙,你姐夫好歹在衙门当差,能帮得上忙。”
“知道了,谢谢姐姐。”小青盈盈下拜地感谢道。
李许氏连忙伸手扶起小青,轻拍着小青的小手,道:“你跟我客气什么。你和我和汉文有同样不幸的经历,我心里早就把你当亲妹妹了。”
“只怕许公子不这么想。”小青小声说道,末了粉脸羞红地低下臻首。
李许氏看在眼里,哪里还不懂小青的意思,立即大包大揽地道:“他敢?!姐大如母,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削他!”
“谢谢姐姐。”小青又下拜感谢。
李许氏扶住小青,心里乐开花了。
她对小青非常满意,同样的身世不说,人长得极标致,性格温柔,知恩图报,而且嫁妆丰厚,咳咳,是家资丰厚。
这样的弟媳妇上哪儿找?
终于,两人依依惜别,小青登上豪华气派的双马大马车离开,李许氏看着马车走远了,才满脸期待的笑容地转身回屋。
在马车上,没了外人,小青恢复她的性格,得意地嘻嘻自语道:“许仙的姐姐真好骗,这么轻易就搞定她了。再过两三天,许仙应该离开沐阳书院准备去临安府备考府试,我再去沐阳书院亲自接他。”
“嘻嘻,许仙,你逃不出我小青手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