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谁执黑白谁为子(第2/2页)大汉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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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到底居心何在?速速招供,否则,休怪我们两个手狠!”

    “姑娘只跟我见过一次面,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好人了?”那书生不卑不亢,笑着向马三娘拱手,“至于为何跟贤伉俪走了同一条道路,答案不是很简单么?跟二位一样,我要取道返回新野老家,却害怕招惹甄家军,只好先向南绕上一大圈儿。”

    “你!”

    马三娘顿时被得语塞,想要一刀劈了这书生,又怕对方真的是凑巧跟自己同路,只好暂且压低刀锋,用目光向刘秀询问下一步动作。

    “兄台也是新野人?幸会,幸会!”

    刘秀迅速收起环首刀,抱拳在胸,用纯正的家乡话大声致意,“在下刘书,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家在新野何处?”

    “在下李通,具体的,应该是宛城人。但家兄前几年调去新野为吏,家中父母也跟着搬去了新野。”

    书生笑呵呵地拱手还礼,嘴里的新野话,同样味道十足。

    这下,刘秀也有些拿不准了。皱起眉头,再度迅速打量书生。只见此人身高足有八尺三寸,肩膀比自己还宽出两拳,虽然穿着一身儒者袍服,左右胸口处的衣服,却被肉块撑得几乎要裂开,十根白净的手指,也又粗又长。虎口处还隐隐生着老茧,一看就是平素握刀的时间多,握笔的时间少。

    如此魁梧的书生,刘秀以前就见过两个。一个就是当年的棘阳县宰岑彭,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邓奉。而无论岑彭还是邓奉,身上的富贵气,都没有书生这般浓郁。仿佛平素经常前呼后拥一般,随便抬手动足,都带着掩饰不掉官威。

    “兄台得不全是实话!”

    想到官威两个字,他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笑了笑,缓缓将右手按向腰间刀柄,“我不管你是不是去新野,都请勿再跟着刘某。否则,休怪刘某真的对你不客气!”

    “李某真的是凑巧跟你同路!”

    书生李通摇摇头,大声否认,“李某路过此地,听闻这里有座道观,年久失修。既然道家现在忽然开始将老聃当作了开山鼻祖,李某这个晚辈,总得进来看上一看,这观里头供得到底是谁?

    要是恰巧是李某的那位祖上,少不得要献上一束香茅。”(注2:道教起源于方士,最早拜的并不是老子。后来受外来宗教影响,才渐渐将老聃推上了祖师之位。老聃姓李名耳,李通也姓李。所以自称是老聃的后人。)

    着话,他伸手从袖子里摸了摸,果然掏出了一簇拜神专用的茅草。从上到下一滴雨水都没沾,随时都可以用火折子燃敬献于神像之前。

    一番话,得真假难辨,偏偏又无懈可击。登时,令刘秀心中刚刚涌起的怒意,就为之一落。好在他身边,此刻还有一个从来不喜欢跟人讲道理的马三娘。见刘秀被书生三言两语就给绕住了,立刻策动坐骑,挥刀直取书生手臂,“贼子,想要撒谎骗人,先吃我一刀再!”

    “且慢!”书生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以极其利索的动作,将手中香茅换成了一双铁锏,“李某真的没有恶意,否则,三天前就对你们两个下手了,怎么可能一路追到此处?住手,别砍了,再砍,我肯定要还手!”

    “叮,当,叮叮!”

    马三娘向来手比嘴利索,虽然只是想先将书生擒下,再慢慢审问其跟踪自己和刘秀两人的目的,但刀光却快得如一道闪电。而那书生,动作居然也不慢,将两只大铁锏使得泼水不透,令马三娘连续四击都砍在了铁锏上,不得不被坐骑带着,跟书生重新拉开距离。

    刘秀见状,不敢再托大。立刻抽刀在手,直扑书生身侧。那书生李通哪里肯停在原地任他们姐弟两个围攻?果断策动坐骑,绕着道观逃命。一边逃,嘴里还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帮我拦住他们!事成之后,两百石粟米,一百尺葛,当场兑现!来人,救命,两百石粟米,一百尺葛,当场兑现,决不食言。”

    “贼子无耻!”

    刘秀气得两眼冒火,策动坐骑,衔着书生的战马尾巴紧追不舍。才追了不到半个圈子,身后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噗通!”。迅速扭头,只见道观的大门被推翻于地,数十名成年乞丐,拎着木棍树枝,蜂涌而出。带头一人,正是先前良心未泯,示意自己赶紧离开的乞丐头目刘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