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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开始发动冲锋,许亮当即厉喝一声:“以中间为基准,全队散开!”
声出人动,百余战士如臂使指,如弹簧展开般朝着两边扩散,军阵眨眼从横跨五十米,变成了横跨一百五十米。
而这时,半狼人已是逼近到了一百五十米,纷纷发出“嚯嚯”的大吼声,手中短矛齐齐掷出,三百多根黑色短矛组成一张密集黑网,借着冲锋之势高速落入龙兵营阵中,顿时激起一连串的惨嚎声。
看着四五名战士闪避不及,惨死在密集的“矛雨”之下,许亮虎目含泪,心痛如绞,但他根本没空管顾这些,嘶声急喊道:“收拢!准备迎敌!”
间隔不到百米,半狼人不可能再掷出第二波短矛,已是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
众将士听到命令,开始急剧压缩,呼吸之间再次聚成一团,各自紧握着兵器,死死盯着疯狂临近的半狼人部队。
六方弓丢到一边,柳直从侯大杰手中接过自己的长枪,看了他一眼道:“大杰,对方人数众多,冲锋猛烈,必须阻一阻它们的势头,我来杀穿敌阵,斩了它们的指挥官,你务必给我守住这道口子!”
说罢刚要跃身而出,侯大杰已经提着长枪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喊道:“直哥,交给我!”
他明白孤身冲阵更具危险,竟是主动担起了这一职责。
柳直阻拦不及,差点破口大骂,他想要冲阵是自负有那份实力,眼前这点数量的半狼人很难对他造成致命威胁,可侯大杰不同,技巧、经验、能力等各个方面,都较自己远远不如,变身状态或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变身一消,必死无疑!
可柳直终归明白他的心是好的,而且已经冲入了半狼人阵中,不可能喊得回来,只能强忍着内心恼怒与感动,暗暗咬牙道:“你小子最好活着回来,不然就算死了,老子也要拿你鞭尸!”
侯大杰很快被半狼人群淹没,柳直无暇管他,长枪一举,大喝道:“众将士,随我杀敌。”
随后长枪一摆,猛然冲至身前的三名半狼人立即倒飞出去,撞得后面一阵人仰马翻,冲锋之势为之一阻。
“杀!”
身后众将士齐声大喝,挺身迎了上去。
半狼人冲过来有如洪流,重重撞在盾墙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有些持盾战士经受不住,身躯倒滑着不停后撤,好在身后一支支长枪及时刺出,缓解掉了他们的大部分压力。
战斗在两军阵前激烈进行,连绵不绝的半狼人从后方不断赶来,对盾墙发起猛烈冲击,小部分半狼人从持盾战士的间隙中硬冲过去,整个军阵被紫灰洪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渗透,仅是一眨眼功夫,前三排的战士就都已陷入惨烈肉搏,他们厮杀时并没有太多技巧可言,仅是凭借着远超常人的速度和反应,不停做出闪躲和刺击的动作,战技娴熟些的,会选择先将半狼人的兵刃挑开,致命一击留给队友完成,然而随着半狼人涌入渐多,相互之间的联系很快被切断,默契的围杀配合越来越少。
因人人都是超人之躯,厮杀进度极快,生死往往是在眨眼间就决出,阵列上到处都是闪转腾挪的身影,落在旁人眼中,就如同是一场正在快进的战争电影。
作为这一战的实际指挥者,许亮及时发现了形势的不利,当即厉喝道:“后两排退后,变三才阵,往中间收缩。”
后两排的四十余名战士立即收拢,聚成十几个三人小队,紧紧相连,长枪斜斜指向天空,拦在许亮、巫阳、项耽三人面前。
少数悍勇的半狼人好不容易冲出军阵,正是感到压力一松,猛然发现迎面而来的是一排排森冷长枪,分从三个方向刺来,角度刁钻,避无可避。
通过巧妙变阵,许亮将原本紧密相连的阵势,直接转化为两个相邻的军阵,而中间的真空期,是他故意为半狼人营造出的冲锋终点,以及生命尽头。
“将士们,都跟我来。”
“我们也上。”
这时,冯来和马基的方阵同时动了,以两名首领为箭头,速度极快的奔向半狼人两侧。
“压上去,接应前面的战友。”
剿杀了冲出军阵的半狼人后,许亮再度下令,十几个小队呼喝前行,阳光照在银白头盔上,闪动着耀目光点,四十几名战士如墙而进,两个军阵所间隔的距离被瞬间抹平。
边锋将长枪从一名半狼人腹中抽出,快步后退,靠住一名战友的身侧方才觉得安稳,他的左边是李伟,右边和身后是同班的战友,战斗开始不到一分钟,他们的阵型就被无穷无尽的半狼人强势分割,原本临时聚在一起的七人,战到现在已经只剩五个。
血液混着汗水从边锋脸颊滑落,但他根本没打算擦拭,他已经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正前方,又有一名半狼人猛冲过来,手中长矛映眼生寒。
边锋毫不避让,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对着刺向他头部的长矛猛迎上去,同时手中长枪再度刺出,直取半狼人心口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突然挥出一把长刀,将半狼人的长矛斜斜斩开,几乎是贴着边锋的脑侧而过。出手的正是李伟,他用盾架住了一名半狼人砸来的重型钝器,强忍住半个身子的酸麻感,对边锋发动了关键救援。
六方枪轻松破开皮甲,迅速扎入敌人心窝,边锋将枪尖用力一旋,半狼人体内顿时发出刺耳的血肉摩擦声,它手中三米过半的长矛也终于在边锋耳边停住,没能威胁到边锋身后的队友。
要害受到致命一击,这名半狼人松开了手中长矛,双手无力的抓住六方枪,鲜血从其嘴里大口涌出,原本就凶恶可怖的脸上更显狰狞,边锋用力收回长枪,这名半狼人立即跪倒在地,生机快速消散。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呼,李伟连人带盾被砸得半跪在地,盾牌边缘深深陷入肩头,手臂低垂,似是已经脱臼,边锋连忙踏前一步,长枪迅疾刺出,从这名身高超过两米三的强壮半狼人胸侧透入,后背穿出。他刚刚收枪,这强壮半狼人身后又冲出两名半狼人,一人手持短刀,一人拿着两把板斧,弓着身子快速逼近。
边锋来不及将长枪再次刺出,猛一咬牙,身子下蹲扎出一个斜斜马步,长枪顺势横扫出去,这是他从一名战友身上学会的借力法,仓促变招时能收奇效,长枪如棍挥出,重重撞在半狼人及时收回的板斧上,边锋力气更大,枪尖将板斧荡开,紧接着跨前一步,长枪从其下颚刺入,贯穿了整个头颅,长枪抽出后,这名半狼人轰然倒地,头部溢出大滩白红液体。
另外一名半狼人没有被挡住,手中短刀举起,飞扑向了边锋,突然身旁刀光一闪,它高举着短刀的手臂蓦地飞了出去,人在空中便失去平衡,将边锋撞得朝后一仰,正巧摔落在边锋脚边,它凶悍成性,不顾断臂剧痛,左手抱住边锋的腿,张嘴就要去咬,这时刀光再闪,正中它的脖颈,头颅往前滚落,鲜血从其脖子中喷出,如泉激射,将边锋的皮靴和军裤尽数染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