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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雕?
陆子安一下来了兴致,愉快地道:“好啊!”
博物馆里的每个人对自家的西都是非常了解的,杜馆长更是从一件作品的立意到内涵进行着分析,有理有据,又特别有意思,得很吸引人。
玉雕馆里人不少,但都在各自欣赏着这些出色的物,并没有人留意到他们的到来。
一路走走停停,陆子安最终在一个《白玉薄胎错金嵌宝石瓜棱执壶》前停了下来。
“陆大师果然眼光到。”杜馆长骄傲地看着那个致的玉壶,轻轻一点:“陆大师要不要猜一下这是谁的作品?”
这玉壶采用的是新疆和田白玉子料,玉质缜密细腻,油脂光泽。
壶体周身分瓣,帽盖、圆钮、颈直、环,把流圆、足圆。具有浓郁的西域风格。
壶体口腹大,双肩圆润,内堂壁随形分瓣,加工如此厚薄均匀的薄胎,颇见功底。
又在薄胎上錾琢槽沟,错金,嵌红蓝宝石,镶工十分考究。
陆子安目光在那丰美雅洁的图案上微微一顿,轻笑道:“这太明显了,马爷的个人风格太重,完没有悬念的。”
“果然难不住您。”杜馆长朗声笑道:“我原是想着陆大师是木雕大师,没想到您对玉雕竟然也这么了解。”
因为马大师的代表作,是当年轰动了玉雕界的那两件作品。
这玉壶虽然也极为美,知道的人却并不多。
陆子安怔了怔,想了想才道:“我的确不知道这是马爷的作品,我是根据它的风格猜测的。”
“原来如此。”杜馆长也颇为感慨:“马爷之后,再无金银错,可惜可惜。”
虽然也有了金银错的玉雕大师,但是薄胎金银错却已经很多年都不曾出现了。
在薄胎器物上镶嵌万分危险,开槽略有不慎即可磨漏,打压金丝、金片力度略大,器物易碎裂。
这也是错金银纹饰的一个关键的技术环节,也是代表金银错超凡技术水准的一个重要标志。
这项技艺随着马爷的离世而逐渐消泯,虽然无人明,但大家也心知肚明这明了什么。
陆子安正想话,却听得前面有人正大声地话。
那人声音粗哑,颇为自得:“我尤其爱好收藏玉雕,就连马爷,嘿,就是金银错第一人,知道吧?我还收藏了两件他的作品。”
嗯?
陆子安与杜馆长对视一眼,如此财大气粗,莫非是个高人?
他们不着痕迹地看过去,那人犹不自知,还在跟同行之人大声地着:“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件白玉错金金镶宝石金刚杵,哎呀,那真是漂亮,摸着又滑又舒服!”
“……”
与他同行的几人都目露崇拜地看着他:“哇,侯大佬真厉害。”
“一般操作一般操作,咳,毕竟我和马大师关系很好嘛,我们可是忘年交,这也是他私下送给我的,你们懂的。”这人年约三十来岁,神色颇为得意,又吹嘘自己家还有一件马爷的某某某作品。
陆子安与杜馆长相视一笑,没去拆穿他的谎言。
这样的谎言,于外行听着或许还有些可信度,加上这人神情和不经意露出的高档物品,会让人忍不住信服。
但内行人一听就知道这人在吹。
马爷指的是谁呢?是马征大师的父亲。
因为他是金银错工艺第一人,所以业界人士尊称其为马爷。
他的确做过白玉错金金镶宝石金刚杵,但是他是做的四件法器,一整套。
是绝对不可能将某一件分离出来单独收藏的。
不过这种吹嘘,也算是人之常情,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是没人会故意去拆穿他让人下不来台的。
陆子安与杜馆长更不会自降身价,去与这类人互怼。
的不好听点,那叫菜鸡互啄。
只是当他们准备继续欣赏这个玉壶时,无意中看到了他们这群人后慢慢走过来的一个熟人。
这一下,连陆子安都不禁笑了起来。
杜馆长倒是没犹豫,直接迎了上去,微笑着道:“马大师,好久不见。”
跟在他身后的陆子安也上去与马大师打了个招呼,上次比赛后,他们这也很久没见过了。
马大师依然很是温和,微笑着与陆子安握了握手道:“听陆大师有进军玉雕界的想法?”
“不敢进军,只是很感兴趣。”陆子安神色谦和。
三人走回玉壶前,马大师状似不经意地道:“我看过陆大师的薄浮雕技艺,如果能运用到玉雕上来,一定能大放异。”
他们在聊玉壶,应轩却在偷偷看直播。
【哈哈哈哈!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秒打脸。】
【看到那个姓侯的脸色没?我快笑抽了。】
【我跟马大师很熟的!咦,这人怎么也叫马大师?】
【年度最佳笑话,我今天就靠这下饭了!】
刚开始陆子安还没察觉,愉快地与两位大佬聊着天。
但听着听着,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了……
虽然不甚明显,但他怎么觉着,马大师好像在各种诱导他去做金银错啊……
莫不是他想岔了?
杜馆长正在:“马爷曾经做过最薄的为1毫米的薄胎金银错,听想要研究更薄的……”
“是啊,现存于故宫的最薄的金银错作品为8毫米,我父亲一直想要研究更细的,可惜……”马大师神色也颇为遗憾,却不等他们安慰,便话锋一转:“若是有人能将我父亲的遗愿完成就好了……”
目光梭向陆子安。
这一下,陆子安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的是有蛮蠢了。
他略微迟疑了一瞬:“这真是极好的,只是我目前才刚刚开始练习,不知何时才能有如此……”
“我相信以陆大师的聪慧,一定很快的。”马大师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道:“只是陆大师如今拿来练手的玉未免也太次了点,我父亲曾过物有所值是基规律。完美的玉要从颜色、质地、纯净度几面考虑,不论大,“美玉无瑕”指的就是和田玉,不论大,不能有杂质,也不能有裂纹,颜色纯正,白就是白的,白灰色的就不行——哪怕是练手的。”
“……”陆子安都不好意思自己连磨工都是才刚开始练的了,有些迟疑地道:“这……”
“如果陆大师是真心想玉雕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马征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比如,你就往金银错这面去研习,玉料由我提供,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做出比8毫米更薄的玉雕金银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