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好乱(第1/1页)芭蕾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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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去,康斯坦丁就没再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因为他出去没过多久,他的座位就被另外一个匆匆赶来的陌生的背影占据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后面的演出只剩了个尾巴,夏伊达也就看得魂不守舍,记忆里模模糊糊的,好像什么也没留下。中午休息的时间不长,现在两组都已经解放,紧张的也就只有可怜的三组而已,所以三组最先被拉到食堂去吃饭。

    必须保证体力,但又要确保表演的时候胃部没有累赘的饱足感。这一点,是相当于三组总领队的助教乔恩·布伦特提前一天就已经告诫过每一个人的。所以现在,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进食极少量的高热量食物,维持必要的体能。

    尽早吃完,让食物迅速消化,既保证比赛时的体力,又能保证那个时候处于最佳的状态。

    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会儿,就要赶去后台换服装,补妆,为上台做好万全的准备。

    盘里的食物很少,夏伊达几分钟就吃完了。刚放下餐具,就感觉有谁从身后拍了肩膀一下。

    回头一看,居然是范塔西亚。

    范塔西亚仍然是一身西装,只是扣子解开了,不像之前在大影院的时候那么严谨优雅,倒是平添了几分随意。他一手端着吃完的餐盘,另一手轻轻地叩了叩夏伊达的肩膀。

    “绷带带好,走。”

    话说得也很简洁。

    夏伊达这才想起来,早晨上妆的时候,他似乎确实是说过,午休要帮自己打绷带的。

    头一天,范塔西亚已经把绷带的打法教得很仔细,并且还说,如果这都学不会,那就真的丢人了。夏伊达把他教的一切早都认真地记在了心里,觉得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放心不下,觉得应该亲自动手。

    不但尽心竭力,而且言出必行。

    周围并不是没有人的,夏伊达自从丽娜·贾德那件事之后,就变得有些杯弓蛇影,总担心与范塔西亚的接触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是,范塔西亚本人却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是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在范塔西亚的坦然之中,夏伊达的心也不自觉地变得坦然。她站起来,范塔西亚也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她的餐盘。

    夏伊达这两天都是拄了从医院带回的一支单拐的,所以自己把餐盘端去清洁车确实是有些困难。不过,用这样的事情麻烦范塔西亚,还是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两个人出了食堂,肩并肩慢慢地走。夏伊达拄着拐杖,避免受伤的脚吃力,一瘸一拐走得很慢。范塔西亚既不心急,也没有伸手去扶她,只让她全靠自己,一步步地往前蹭。

    午餐是在学校的食堂,大多数三组的考生吃过饭来不及休息就到大剧院的后台去准备了。虽然大剧院就在校园外头,只隔了一条马路,但这个时候,还没有解放的考生谁都是无心休息的。

    于是整个校园就显得静悄悄的。

    范塔西亚带着她,到了离食堂不远的一栋楼,进了楼门,上了二楼。

    夏伊达觉得这栋楼熟悉,但她在城市里的方向感比在草原上差得多,那些相似的建筑和被建筑分隔为一块一块的区域总让她难以辨识。进门都走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原来这是前些日子刚刚来过的校长办公楼,是和丽娜·贾德发生过冲突的地方,也是今天这副状态的导火索。

    在记忆里,应该不是一个愉快的地方。

    不过范塔西亚把她带到二楼,掏出钥匙打开一个房间的门,示意她进去。

    是一间办公室。

    不过……

    好乱!

    这间办公室跟之前见过的校长办公室结构和陈设都区别不大,应该说,北都学园的教师办公室,各种条件和硬件设施都是相当好的。高水平的教师是学校的宝贵资源和最好的招牌,北都学园对于自己聘请来的教师,从来都是给予最为优厚的待遇。

    这应该是范塔西亚老师的办公室吧——夏伊达猜测着。

    看来,就连仅仅是冲着校长的情面,临时来学校帮帮忙,打打酱油的范塔西亚,也在第一时间就被安排了属于自己的、宽敞而且安静的办公室。

    只不过,办公室看上去异常凌乱,桌上、茶几上,甚至是沙发上,都乱七八糟地堆着许多书籍和纸张,一些书是翻到一半扣着的,纸上也大多写了字,所以又显得格外乱。

    这与范塔西亚本人那清清淡淡的感觉还真是区别很大。

    范塔西亚弯下腰,把沙发上堆着的东西归拢在一起,抱起来,堆到茶几的一角,整个茶几堆得像一座小山。

    他示意夏伊达坐在沙发上,自己却从她那里接过绷带,搬了只脚凳,坐在她面前。

    夏伊达是穿着拖鞋的,右脚还是之前在医院时奥克兰医师给上的药,绷带缠得也很精巧,保护得很周密,却又一点都不会对受伤的部位造成压迫。看来哪个行当都是一门艺术,都是没有止境的,就连打绷带这种常常被人忽略的次要环节,技术水平都能体现出天壤之别。

    格雷·范塔西亚抓起夏伊达的右脚腕,把她的小腿搭在自己的左膝膝头,开始用十分熟练的手法拆绷带。

    绷带下面,还有药用纱布,除下来的时候,稍微触动了创口,夏伊达轻轻地“哎哟”了一声。

    “忍着,”范塔西亚淡漠地说,“一会儿会更疼,要想正常地上台,这些都是必要的付出。”

    夏伊达点了点头,咬着牙忍耐着脚跟传来的越来越剧烈的疼痛。

    范塔西亚手脚利落地拆了绷带,在她的伤口喷了一种喷雾,又把头一天交给她的外敷药敷在脚跟,开始重新打绷带。

    本来,这一天的时间,奥克兰医师的用药充分地发挥了作用,伤口的疼痛已经缓解了许多,可是现在,范塔西亚绷带打得相当用力,疼痛的剧烈程度忽然升级,让夏伊达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就仿佛又回到了刚受伤的那个时候。

    夏伊达使劲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在最疼的时候,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距离自己很近的范塔西亚的右腿,那种无时无刻不陪伴着他的疼痛。非常奇怪,在这个时候,体察到的他的痛觉,竟然有一种特殊的抚慰感,让人莫名地勇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