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解经(第1/2页)世尊地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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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首末尾所写,打开经卷宿命即定,每逢夙夜之交百冥叩首,鬼魅谒拜。我胆战心惊杵了好几秒钟,将惊吓之时被打散的神思重新聚拢,心说难不成《盗鬼经卷》真是通天神作,打开即能招鬼进神,现如今是将附近的孤魂野鬼给招来了。

    就在我思绪混乱,全身冷汗直冒之时,又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悠悠嬉笑声慢慢靠近。我下意识里四处寻火柴,可慌乱中在桌子上摸了半天硬是摸不到火柴盒,倒把几个菜碟给打翻了。我明明记得刚才抽烟时火柴就摆在我的面前,何故碰不到。

    忽然,一支冰冷的手指轻快地划过我后颈,我顿时吓得大叫:“爷爷!”过得几秒,爷爷吼了一句:“喊哪样,见鬼了嘎?”

    爷爷话音落全,却未见动静,我想往他房里躲,黑灯瞎火纵身跑出去,哐当!撞柱子上了。我翻倒在地,也顾不得疼痛,爬起身子凭直觉摸黑绕过顶梁柱,跑出半步后,又一只冰冷的手轻掐了一下我的脖子。

    我吓得再次翻身倒地,手指刚好碰到倒在地上的板凳,随即一把抡将起来,转身照后面就猛砸了出去。接着扑通!哐当!声混杂,传来另外一声:“哎呦,我的脑门子啊……”

    爷爷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他老人家点亮了蜡烛,身子还未完全从门后挤出来就先开骂了:“整哪样,格还让人睡觉哇?兔崽子,造反了嘎?”

    我听刚才喊疼的声音十分熟悉,等借着爷爷的烛光转身去瞧,扮鬼吓我的果然是葫芦。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斜靠于墙头,捂着脑门还在叫疼。我走上前去骂道:“克你大爷个王八,死葫芦,半夜学鬼吓人,被我打的见鬼了吧?活该!”说着将他扶了起来。

    爷爷早坐在桌子旁边无可奈何地质问:“你两兄弟是要闹哪样,咋个又打起来了,格让我老乖好好睡觉哇。”

    葫芦解释说,爷爷,嫑得事,我锅两个闹着玩儿撒,您回屋睡克,我找默默商量点事。葫芦边说边把爷爷搀扶回屋里睡下了。

    我摆上碗筷,取了酒杯递给葫芦,葫芦自己倒了一杯酒才说:“我看你生更半夜借辞典,想来瞧瞧你是要整哪样名堂。”

    我一肚子鬼火没好气地骂道:“下回再敢装鬼吓人,老子直接用刀劈!”

    葫芦得了便宜更是好卖乖,拍着大腿冲我笑得前俯后仰:“吓着了嘎。平时抡拳头干不过你,吓总吓得过吧,哈哈哈哈……刚才听你鬼哭狼吼,吓得你屁滚尿流,真是痛快,阿嘛!”

    “克你凉拌!你不也被一板凳敲翻在地,格要再试试?”我和葫芦平时说话就这样,谁都不肯输了嘴上功夫。这时我见葫芦脑门上长了一个大包,忍禁不禁指着葫芦大笑,差点没笑岔气,咳嗽起来。

    葫芦伸手触摸自己脑门上的伤包,疼得他捶胸顿足,半天没缓过气来,喝光一碗白酒压惊,才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这菲晚还不睡,到底是策划什么阴谋?”

    我随手将《盗鬼经卷》丢到葫芦面前,让他自己看。葫芦端详一阵惊道:“哇!《盗鬼经卷》,哪个娃写的小说,过两天借我看看嘎,打发时间用得上!”说着随意翻开一页,凑近蜡烛细瞧,脑袋登时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样鬼东西嘛?他妈全是篆体,看不懂啊。”

    我把《盗鬼经卷》抢了过来,将其来历简明扼要说了一遍给他听。葫芦半信半疑问道:“真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鬼本本嘎。”

    “那还有假。不过胖帅,我有有言在先,你敢把这事撂出克,保证你下回屁股朝天。”眼下我正缺个帮手,便把《篆文通译词典》交给葫芦,让他帮我查找难解的字。我和葫芦配合默契,三个多钟头即将《盗鬼经卷》里的生僻字注解到五十几页。苦于《篆文通译词典》缺页,不少字查无下落。

    这时葫芦好奇心使然,问道:“默默,书里写的哪样,这菲神秘?”

    我把经卷合上,对葫芦说不可操之过急,把字注解完了再说。其实我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毕竟这是“传家之宝”,外人还是少知为妙,就算我肯,爷爷未必同意。

    没想到葫芦却有自知之明,不屑地说:“祖传之物概不外传,传男不传女之类的嘛,我葫芦岂会晓不得。”看来葫芦心中雪亮,已猜中我的心思,他接着说:“要不,明天克买本完整的《篆文通译词典》,这菲整太费劲了。”

    “上哪点买克?你晓得哪点有卖的嘎?”

    “我老爹克县上开会,说不定县城书店里有的卖嘛!”

    “你老爹都出门几天了,咋个跟他联系,难不成对着县城的方向吼飞机?”

    葫芦得意地说:“默默,我说你真不是一般的笨,是特别的笨,老村长家不是有电话么,县里的畜牧医学会议召开,我老爹就在那点开的会,连电话号码都写在本子上,翻翻打过克不就得了嘎?”我喜不自胜,当下夸了葫芦两句,就这么办。

    第二天一早我跟葫芦就翻了电话号码,去村长家打电话。葫芦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用电话,拽着老村长帮忙打通了。葫芦握着话筒喂了半天愣是没半点回声,急得对着话筒破口大骂:“嘟你大爷的鬼蛋,说话嘛,喂!喂!喂……老村长,这电话老嘟整哪样,没说话,操蛋,竟叽哩哇啦讲鬼话!”

    老村长拿葫芦无可奈何,跟着也吵:“还没接通的嘛,慌哪样,人家讲洋文你还鬼话连篇了嘎?”说着又重新拨号。我跟葫芦不好意思地连声道谢。片刻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说话的声音,我从余音中听到接线那头是个女的。

    葫芦正儿八经站直了身子,拉拉衣角摆,好像那女子就站他面前,操起普通话说:“美女,是县畜牧医学会吗?”

    “呵呵,对啊,你哪位!”

    “美女,帮个忙,帮我找下我爸——老胡!谢谢美女啊!”

    “谁是老胡啊?”

    葫芦捂住话筒转脸问我:“默默,我老爸胡什么来着?”我听葫芦如此一问,敢情他连自己老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差点没把我给笑翻,便逗他说“你老爸好像糊的十三幺”。

    葫芦白了我一眼,对着话筒说道:“哎呀,就是从龙水江坝子里上去的胡医生嘛……对了,对了,就是理着平头那帅哥……嗯嗯嗯,就是他……麻烦美女,找他有急事!”

    “稍等……”

    过得片刻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喂”字,葫芦没听仔细张口便喊“爸”,那声音明明就是刚才那女子的,葫芦管人家姑娘叫“爸”全乱了套了,登时面红耳赤,扭捏起来,而对方传来咯咯的笑声。

    稍时终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这次葫芦没犯傻,问清楚了才敢喊“老爸”,并说明了此次通话的来意,絮叨半天终于说完。

    葫芦挂了电话,拍拍手喜道:“搞定!我爹说克图书店找找瞧!”两人正想往回走,老村长在身后直吆喝:“哎,哎,哎,电话费!”

    “老村长,多少钱?”

    “三毛两分钱!”

    我跟葫芦目瞪口呆,才几小分钟就剐尽我俩十天的公分钱。葫芦搜遍全身,才摸出褶巴巴的两毛一分钱,我刚好也带了两毛钱,凑数把电话费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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