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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免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伤亡,我压低声音镇定地说:“为安全起见,大家以天殇棺为中心散开,保持距离。”众人谁都不敢有大动作,后退散开之时,脚步轻缓,每个人都小心的按住了刀柄。
空气在此似乎降到到冰点完全凝固了,不可思议的是,那两个保镖竟然也动了,跟著众人的步伐慢慢后退,每退出一步,脑袋便来回晃荡一下。
正当我以为误会到人之时,只见右首边,理著寸发的那个保镖眨了一下眼睛,回睁时那双眼变成了黑漆漆的鬼瞳之眸,但他迅速又眨了一下,眼眸立刻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的发生还不到半秒钟的时间,估计除了我之外谁都没看见,那神态简直恐怖到了极点,令人窒息,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我本来想通过肖自在的眼神,试探他们究竟有没有发现那两个保镖有异常,但运棺客整个眼窟装著死珠子似的,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的眼光往哪看。
不过我发现众运棺客有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都微微偏著脑袋,朝向两盏羊皮灯笼。我凝思片刻,恍然明白过来,鬼瞳之眸看来只有借羊皮透出的光,才能看清东西。难怪运棺客随身都带著羊皮灯笼。
不语心思缜密,说道:“禦鬼开棺,鬼才能打开天殇棺,但天殇棺并未打开,反过来,我们之中就不应该有死人才对。”
顾笑之用纸扇打了一个响掌,赞道:“对呀,理儿就是这么一个理儿,蚊子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简直令人茅塞顿开,刚才诸位都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这都溜溜的白吓活儿了半天呐!”
听了不语这番道理,众人似乎从恐惧中得脱,个个放松了警惕,又聚拢到一起,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肖自在却深有见识,认命似的,有气无力地叹道:“斗棺是个死咒,环环相扣,鬼瞳之眸未解,同样见个死字。天殇棺不打开,死咒不解;要解死咒,必须打开天殇棺;但天殇棺唯死人打开才有解咒棺材菌。许兄弟说的对,咱们从斗棺开始起,便中了死咒,都是半死的人!”
肖自在这句话,无疑是给抓到活命希望的众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大家止住话头,陷入沉默之中,死咒带来的恐怖气息再次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
葫芦直骂咧:“说来说去,不死个人这咒没法解啊,这祭祀仪式非得要用人命来换。禦鬼开棺,他妈连鬼都没见过一小只,更甭提叫鬼办事了。”
四公说:“咱们何不避开天殇棺这些环节,直接找到巫官墓,进到里面不是有能让棺材菌现形的神物吗?”
不语瞥了他一眼说:“祭墟塔棺悬葬十八口天殇棺,又是巫官墓的冥楼,入口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打开?再说了,欲迎欲避生死之别,禦鬼开棺为生,是第一步,说明一旦打乱顺序开启巫官墓,立刻命丧当场,硬闯肯定不行!”
巫官墓以祭祀手段为机关,天下难得一见,觊觎其重宝的人,到达这里,为了以死人解天殇棺打开墓门,免不了自相残杀,到头来还是解不开这个死局。
魑城宫崫巫官墓千百年以来恐怕还没人进去过,相信碉楼外面的尸骸不乏便是被同行所弑的牺牲品。巫官墓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
我心生一计,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也着了鬼瞳之眸的死咒,不如跟运棺客借得羊皮灯笼,验他一验,逼他就范,或许“禦鬼开棺”能迎刃而解。
问运棺客借羊皮灯笼的话还没说出口,忽然听到“砰!”的一声脆响,扭头去看,游海川用刀子撬开了天殇棺,那裂缝有一指宽,兹兹的往外冒出寒气。
我只见游海川撬出裂缝之后,身子猛地躲到天殇棺背后。我暗叫:“糟糕!”,大骂这糟老头子沉不住气,此遭可害人不浅。
大伙气汹汹地围过去观看,才盯了那么一眼,便都吓得“啊!”的大叫出声来,远远地往后跳开,纷纷提刀护在身前——游海川怎么多了一张脸!
我刚好就跳到他对面的一块暗石上,看得清楚一清二楚,游海川脸上闪烁著一张影子怪脸。为什么说它是影子脸呢,因为那整张脸几乎透明,呈淡红色,有绿色的眼睛,眼珠子是黄色的,比常人大了一倍多,没有嘴巴和鼻子,光秃秃的,就跟在游海川面部投影了另外一张脸一样。
影子脸敷在游海川面部不停地移动,看上去游海川时而是本来面目,时而是那张影子脸面目,等两张脸双眼完全重合,游海川又换了一张脸,突然就喊出闷声来:“救我啊——”
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大伙跃跃欲试,跳进两步,不知道怎么救他,见到那张影子怪脸实在恐怖至极,又都退了回来。
不语的观察能力比常人强多了,他很快找到线索,对众人说:“他身子四肢被东西给缠住了,那是什么东西?”
我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游海川除了搭在天殇棺上的双腿之外,身子双腿根部以上全部贴在地面上,双手作趴状,只能微微扬起头来,在他下边似乎有一个影子抱住了他。这个影子跟影子脸都是半透明的,也是淡红色,整体来看,纯粹是一个透明人影完全贴在了游海川身上。
仔细一看,那张透明人影是从天殇棺裂缝里出来的,有一股深红的细线连接在透明人影的脚上,红线只有拇指粗细,往下由细变宽,最终达到跟游海川身形一致重合。
不语辨清情况,迅速托起双管猎枪,打在天殇棺裂缝的那股红线上。红线虽然没被打断,但好像受到了惊吓,“啾唧”一声作响,整个透明人影塑料片似的倏地回缩,凌空卷成喇叭状,一溜烟躲到天殇棺里去了。
游海川“哇——”地哭喊出声,滚爬著立起身子,还没站稳,天殇棺盖板突然轰地打开,棺盖在半空中翻滚落下来,透明人影从天殇棺里复出,不知道怎么搞的,游海川倒进棺材里面去了。
那棺盖马上就要盖回来,棺材真要盖合,恐怕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回游海川的性命,说时迟那时快,葫芦和不语危急关头各自飞踢出一脚,将棺盖踢飞,与此同时我和肖自在冲刺过去,翻个身子,将游海川从棺材里倒拽了出来。但是那棺板似乎跟天殇棺藕断丝连,很快斜扑下来,“砰!”的一声将棺材盖得严丝合缝,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游海川最后喊出: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