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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巫官墓和云桥石棺分别塟著什么人,对于我们来说都还是个未知之数。摆在眼前的现实大家心知肚明,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危险源就藏在云桥石棺上。
谁都想不出办法来验证‘阙霄琴厢邈音曲’是否真的另有深意。既然是世出奇画,多半不应该少画了一部分,而且还是点睛之笔,未免太不寻常了。
我挠著头皮,半点头绪都没有,又不敢当狗头军师,给众人下开棺的命令,要是由此再闹出人命来,这罪魁祸首舍我取谁,必定是非我莫属了,委实担待不起。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四公终于缓过神来,喝了一点水连声叹气。肖自在趁机问他:“四公,你说石棺背后的‘徵冥怤豫图’讲的是什么故事。”
四公垂头丧气:“实不相瞒,我活到现在完全是上天的眷顾恩赐,此行便是为这幅图而来……”说著心中生悲,老泪潸然,竟无以再表。
大家等四公的话等得干着急,葫芦最是烦躁,说道:“四公,讲个故事至于这么煽情吗。一到紧要关头你就掉链子,纯心吊人胃口,你要不开口,以后都甭说了。话说,你该不会也跟诸位运棺客兄弟一样,也是受了鬼瞳之眸死咒的人吧。”
顾笑之急忙打断葫芦的话:“胡哥,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其实这件事情对我来说,远比鬼瞳之眸还要可怕百倍。诸位请稍安勿躁,待我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转述讲完,再动手开棺不迟。”说罢,唰地熟练打开了纸扇。
话说四公年轻的时候就痴迷于古玩之物,竟到了玩物丧志的地步。经多年时间经营,古董收藏,不管是数量还是品种都稍显规模,长此以往浸淫其中,不知不觉便对古物的出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渐渐萌生了“假己之手获宝器”的念头。
为了见识墓穴地宫玄妙,同时也想亲自盗掘崶金镇馆,四公早年间便曾跟随一支名副其实的崶宇玄圣队伍,进到西藏阿里的苦寒之地。
在一座神山脚下,他们发现了一座极具象雄文明特征的古墓,这座古墓不同寻常,建造得像是一座神祗。当时无一不兴奋。可惜经过最后辨认,古墓其实并非有象雄时代那般久远,建成之期顶多一千多年。其规模倒也不算太大,但纵深估计得有两三千米。
地宫墓室内有一座金字塔状之山,山上黑压压整齐地停摆著上百具棺木,形成了棺山。格外引人注意的是,将棺山环绕的墓墙,琳琅满目色彩斑斓全是相连的巨幅壁画。
说到这里,谁都猜到了,四公等人所进神祗古墓见到的壁画,毫无疑问便是我们眼前云桥石棺上的“劙天地恏瘞图”。
不过我总感觉顾笑之在不痛不痒的乱讲,直到见他有意无意地留意四公的神色,我才明白过来,顾笑之是担心四公的安危,没敢捡紧要的地方讲。他看了四公一眼,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无可奈何接著往下讲述。
在场所有崶宇玄圣无不被精美的壁画所震撼,看到“徵冥怤豫图”,神思便再也无法从中抽离,越陷越深,心中无端产生难以抑制的可怕恐惧之感,嗷嚎恸哭起来……
葫芦明察秋毫赶忙打岔:“等会儿,笑笑,四公掘崶宇的时候,你顶多也就穿开裆裤的年纪,又不曾亲身经历过,我说你这口吻倒像是天桥说书先生讲鬼故事,添油加醋,怎么恐怖怎么来讲。”
四公终于从悲戚中平复情绪,说道:“笑笑讲出来的,远比亲眼所见,带给心灵的那种震撼冲击力逊色不少,可以说是不足其毫微的恐怖。”
“徵冥怤豫图”是由眼而生的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无极无界,就算是巴掌大的构图,一目观之也绝对认不清里面的场景,却能让人记住画中透出的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感,一旦记住这种感觉,犹如深深烙印在心底,永远都挥之不去了。
四公似乎对当年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说著说著,双眼又湿润哽咽了几下,急忙伸袖擦拭,深叹一口气说道:“当时我们那些人吓蒙了,不知不觉五体投地不住地叩拜,十几个汉子哀哭成一片。当时我光顾著收拾散落在棺山下的崶金才幸免于难,听到他们哭声才知道出了事,赶忙去支援,却发现那副壁画诡异地动了……”
众人异口同声:“怎么个动法?”
四公说:“原先‘徵冥怤豫图’似物非物,若虚若实,场景亦真亦幻,等我们那群人哭得昏天暗地,画卷便微颤起来,在一个说不清的地方缓缓浮现出人影。”
肖自在疑道:“无笔添画,这江湖术士令白纸显字的伎俩可不在少数,其中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四公您当时可看清楚了。”
四公点头默认:“要只是这样的话我不说也罢。当时画中显出的人影一共一十七人,我们那群崶宇玄圣,包括我在内刚好就十七人。其中十六人匍匐五体投地的神态,完全跟画中一模一样,而站著的那个人即是我。”
这时其中一个运棺客惊道:“四公是说,您也进到‘徵冥怤豫图’里面去了?”
四公微微战栗了一下:“那时我就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莫名的觉得有另一个自己就站在我旁边悄声同我讲话,那声音是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我害怕极了,恍然意识到自己进到了一个死亡的隧道,我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个想法特别真切,能轻易的感觉得到,这恐怕就是死亡恐惧的具象化。”
四公边说边失神,脸色惨白到了极点,满面湿汗,垂在身边的双手颤抖个不停。他正回忆当年往昔,再次陷入不堪回首的恐怖情景之中。
不语察言观色,担心四公承受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吓出个好歹来。急忙小心扶住他手臂,却吓得四公一个激灵,险些叫出声来,不语只好安慰他:“四公,是我们,别怕。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看四公这副神情,装是装不出来的,他所讲的这件事理应不会是虚假之词。他们当时的遭遇也并不像是出现幻觉的症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真实,而又那么的令人匪夷所思。
四公摆摆手,虚弱地说:“无妨!无妨!这件事我隐忍了许多年,再遇这副天地奇画,也许在它面前讲出来会减轻一些心里负担,同时,说不定能找到逃生之路,继而解开这些要命的谜团。”
四公短暂沉思片刻后续道:“我记得很清楚,后来我们那群人都匐在地上哀求:放了我们吧,求求你放了我们吧……坦白讲,我们也不知道在向谁哀求,可能是人到了生死关头,出于本能就想到求饶叫救命吧,我被他们惨烈的哭喊声感染,也跟著莫名其妙地嚎啕大哭起来。”
那时四公本人也已经哭得神志不清,心中唯独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性命危在旦夕,便一味地哀哭求饶,希望得以解脱。
据四公所说,他们那支崶宇玄圣队伍都看了那副“阙霄琴厢邈音曲”,其中那女子的画像最是引人注目,与之四目相对时,灵魂出窍一般,产生了一种堕入异界的感觉。
他们真切地感觉到,自己从那女子的双眼中走进无边无际的“徵冥怤豫图”环境之中。此界一片死寂,没有丁点生命的迹象,满是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阴暗压抑,充斥著各种飘渺的哀怨声。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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