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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我所言都惊恐莫辨起来,这如何就进到“阙霄琴厢邈音曲”木萨的双目之中了?
鬼母之眼恶毒异常不用我说,想必在场所有人早就心知肚明,只有木萨以自身化制的“无界舍利”,才能让它无所遁形,永远被封存在地底。
石棺内埋葬的是鬼母之眼,“阙霄琴厢邈音曲”却没有木萨的画像,只能说明整个祭塔就是“无界舍利”,否则我们早就遭遇灾劫,性命不保。
这一切的联系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但并非我胡乱主观臆测,根据祭塔的“珞恣窨”结构形势所表现出来的特征,结合之前鬼母之眼以及“木萨”的传说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
四公见多识广,倒是听懂了我的话,赞道:“地官就是地官,明察秋毫,手段果然非比寻常,通过风水形势所表现出的毫厘特征,就能判断墓室玄妙。我看许老弟下一步就该测算出入口何在了。”
我让众人守在原地,同时要格外留意石棺盖板凸起的画像是否再生动静,交代完之后便独自一人前去查探隐藏在石棺背后的“徵冥怤豫图”。
石棺与暗墙有**十公分左右的间距,留出一条阴暗狭窄的通道,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那里在光线和黑暗的交界处,不走近观察根本就不知道会隐藏著什么东西。
我用手电筒照光进去,发现石棺背后,顺著墙壁有一道锯齿状的阶梯,从两边凹陷下去,底部正好在石棺的中央位置,有个幽暗的龛宫直延伸到石棺之下,龛宫内空无一物,空间局促,而且是个死龛,根本就不能过人。
我顺著陡峭的阶梯往下,五个台阶就到了底部,狭窄的空间内除了那口圆形龛宫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暗窟。这时我双目正好可以看到整幅石棺的背面。
石棺背面果然雕刻著一幅“徵冥怤豫图”。这幅画正如四公之前描述的那样,无论你如何聚精会神,目光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游离移开,始终无法抓住其中任何一个点的画面。
这幅画线条刚中带柔刻画入微,描墨点到即止,气韵浑然天成,绝不会出现丁点重复的着墨,神乎其技简直叹为观止。
构图仍然是写意为主,笔酣墨饱,出神入化,穷形尽相但又让人目不留神。似乎从中透出一种超过神经范围的力量,这股瑰异的力量寻著心底最脆弱的精神根源纠缠,通过视觉神经传导,刺激大脑产生万念俱灰,一死方休的冲动感。
“默默……默默……你醒醒……快醒醒……”葫芦和不语的惊叫声。
我抽回神来,发现自己全身早已湿透了,竟沁了一身的冷汗,刚才观看“徵冥怤豫图”的过程中似乎出现了短暂的窒息,我拼命地深深呼吸起来,御制住心中剧烈的恐惧,对上头的葫芦和蚊子说:“我没事,你们别进来,在上面策应也就是了……”
这座祭塔诡异无比,倘若埋葬的是鬼母之眼的邪力,也许能从石棺上的“徵冥怤豫图”中找出一些破解的线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尽早晓悉鬼母之力的弱点,万一开棺迎头撞上也好及时避险,免得不知所措,耽误了性命。
闭上双目静思片刻之后,我再次打量眼前这幅世出“鬼画”,为避免再次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嚼著舌尖,让疼痛一直持续下去,以保持头脑清醒。
接下来我要做的是,在“徵冥怤豫图”中找寻“木萨”的踪影。我手掌卷成圆筒状,用手电往手筒里面照光,一寸一寸有序的查看,这样避免目光视角范围过宽而造成分散游离走神。
在一片绛紫色的画域中,我不经意眨了一下眼睛,手筒游走而过,在消失的瞬间,似乎看到一个蒙著面纱的人影浮现出来。
我急忙跳转目光,将手筒张开,却只见得一个阴暗邪鸷的画面。这个画面色彩与“徵冥怤豫图”其他部位完全不同,更像是潮湿的气体落在上面,形成的斑点。
整个祭塔内干燥不堪,何来的水汽呢,这块阴暗的斑点不同寻常,应该不会是水垢之类的污痕。我小心用衣袖一点一点的擦拭,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在我擦净最后一抹画面,正准备仔细辨认时,突然涌出一抹黑暗,我吓了一跳,竟将自己的舌尖咬破,疼得我不管不顾将血水吐在了“徵冥怤豫图”上。
血水一粒一粒散开,奇怪地渗入石棺内部,旦见整幅“徵冥怤豫图”瞬间被黑暗盖过,出现一道黑中透亮的镜面,我整个脑袋倒映在镜面之中。
镜面中我的倒影与我四目相对,在眼睛部位多出一幅画面,有一个蒙著黑色面纱的怪人投映在眼眸中。此人分不清男女,头戴高顶裘帽,脚上套著一双兽皮长靴,令我惊惧的是,他身上穿的跟老巫死前的着装打扮一模一样。
将自己的影子投映在棺材上万分的不吉利,我吓得急忙扭头避让,余光瞟了一眼,却见镜中自己的倒影没有动,还在盯著我看,它似乎死死的烙印在石棺上,成为“徵冥怤豫图”其中的一部分。
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急忙一个正身复看,只见留在镜面中我的倒影色彩慢慢变淡,化作阴影消失不见,直到我新的倒影重新映到上面,那个怪人又浮现在倒映的眼眸中。
身动镜中倒影却不动,真他妈见鬼了。我吓得六神无主,紧紧靠在墙壁上闭起了双眼,全身鸡皮疙瘩直冒,指尖汗粒滴落。在石棺上所看到的景象全部刻印在脑海中,经久不息,浮现不绝。
过了几分钟,我心神稍微镇定,再次睁开双眼,“徵冥怤豫图”安静地呈现在眼前,我不敢确定刚才是不是真的发生了那种镜像怪事。
看来我找到了“徵冥怤豫图”中木萨的画像,这地方邪门得很,再呆下去非被吸入画中不可。我抹了一脸的冷汗,攀著台阶上到祭塔里。
大伙见我脸色不太好看,便都询问起来,葫芦更急:“默默,不至于吧,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你到底看到什么东西。”
我说:“此事一时三刻说不清,总之,木萨的画像我是找著了。”
四公迫不及待追问:“在哪儿?”
我将衣角上的汗水拧落一把,打了个战栗说:“在我脑子里……我好像……好像……‘徵冥怤豫图’有我的影子……不说了,让我打开入口,各自逃命去吧,迟了……迟了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