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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午时,李鑫从睡梦中醒来,沉闷的空气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李鑫胸口无法呼吸。
风起了,毫不留情的呼呼刮着,把窗户刮的嗷嗷直叫。不一会儿,雷声变得若隐若现,时近时远。一道一道刺目的闪电仿佛要撕开天空沉重的帷幕。李鑫抹一把头上的汗,心想,马上就应该有一场雨要来了。可雨声迟迟未至,倒是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躁。不知道这场大雨能下多大,又能下多久。
李鑫走下床,将桌上的冰水大口饮尽。
“噼里噼里”
天空就像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豆大的雨点从里面倾泻而出,先是噼里啪啦乱成一团,接着就整齐划一的倾泻下来。不多时,地面便成了小溪。风声夹杂着雷声,越下越大,不时还有一道道闪电划过,有了雷声壮胆的雨点越来越激烈,仿佛是战场上密集的子弹一样撞在地上,发出雷鸣一般的声音。李鑫暗叹道:这雨下的太及时了,大雨之后河水涨潮,颉力就别想渡河。再加上大雨之后泥泞的道路,纵使是汗血宝马也很难赶路,更别提大军开拔。可是一旦给李二充分的时间,就算到时候颉力脑子坏掉了一心攻唐,李二也不会再给他机会。
外室的小姑娘听着屋里屋外的动静,赶忙挑起夜灯。揉着眼睛,敲着李鑫的门喊道:“侯爷,您要起夜吗?需要奴婢帮忙吗?”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一个人待习惯了,差点外面还住着一位。
听到回话的小宫女,奥了一声,吹灭了灯火躺在床上,听屋里屋外的动静。不知道想道什么了,娇羞的把单被蒙上脑袋。
整座行宫中不止李鑫一人睡不着,李二**着上身拿着酒壶坐在大殿门口,抬头欣赏天空的银龙黑城。
时而站起从侍卫腰间拔出长剑,站在雨地里横劈竖砍,疯狂舞动。直至力竭,指天大吼:“朕才是真正的天子,大哥你看看连老天都帮朕!你在天上看着,朕会把这个国家治理的比你强,更比父皇强。”
长孙皇后站在大殿门口心疼的看着雨中发狂的丈夫,看似强壮的陛下,多少个日日夜夜里都被噩梦惊醒。别人不清楚,自己身为陛下的枕边人怎会不清楚。现在满朝文武谁都能站出来痛骂陛下不忠不孝,杀兄逼父,可是谁知道如果不反,等待整个秦王府的是无底深渊!
李二痛痛快快的把胸口积压的闷气一扫而空,把手中的长剑让会给侍卫,漫步走向长孙。
长孙皇后从宫女手中接过披风,盖住李二水淋淋的身躯。
李二用手轻轻握住长孙皇后温情道:“观音碑这些年让你担惊受怕,是朕的不是,以后朕绝不辜负与你。”
长孙皇后用毛巾擦拭李二满头的雨水,娇嗔道:“都老夫老妻了,胡说什么。”
“哈哈哈,这场暴雨之后,朕倒是想看看,颉力还敢不敢再来。李鑫真的是朕的福将,观音碑可要替朕教育好他,朕还有大用”
长孙皇后将湿漉的毛巾丢给后面的宫女,轻笑道:“陛下你就放心吧,这孩子臣妾也看着喜欢,得回了长安城去。跟承乾一起学习,交给名儒李纲教导”
“李师,性格刚正又是当代大儒,教导他自然是极好,只是不知道观音碑可有办法请他出山。”李二对于李纲的才学为人钦佩不已,只是李纲辞官之后便不再关注朝堂,李二也曾几次相请,李纲都不曾出山。从隋朝开始,李纲就已名扬天下,如今已是世间少有的大儒。普通的功名利禄根本动摇不了他的心智。
长孙偷笑道:“陛下您别忘了,别人请不到,李鑫可是传承世外高人的学问,臣妾不相信李师知道后不会心动。”
李二激动的猛拍大腿道:“观音碑好主意,这下李师逃不出朕的手掌了。”名儒最渴望的不再是功名利禄,还是前所未有的知识。就像是一个久未吸毒的瘾君子,突然间在你面前摆放最纯的毒品供你吸收,你说你如何能忍受的住。
“陛下注意好不好,还要等回长安城用过才知道。不过现在天色已晚,陛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李二大笑一声,不顾身后的宫女侍卫抱起长孙皇后道:“今夜朕就睡在你这里了,观音碑可要好好服侍朕。”
这场大雨下到天亮,还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宫廷之中积水连成一片,李绩一大早就带着下属开始清理积水。由于大部分排水渠年久失修都以堵塞,以至于行宫内的积水只能靠人力清除。
负责清理的将士全部脱去外衣,拿着水桶奋力清水,可惜旧的水池还没清完,新的积水也都出现了。
李鑫闲来无事,坐在门槛上,一边拿着葡萄咀嚼,一边盯着李君羡热火朝天的干活。美中不足的是雨下的太大了,没办法把兰兰接进宫来。
“李兄你这样干没用的,水会越积越多。”李鑫嘴里边说着话,葡萄边往嘴里扔。
李君羡已经习惯了李鑫的语言攻击,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拿着水桶,把脚下越积越多的雨水倒入大桶中快速运走。
“侯爷您要的姜汤后厨已经在准备了,不过数量太多了还需要一会才能送过来。”小玉小跑着来到李鑫面前,回报情况。
“行了,等等姜汤好了,你分发下去机记得每个将士都要喝。”李鑫一大早看到雨中埋头苦干的将士,就让小玉去后厨准备姜茶。这么多人同时淋雨,如果不早点预防,一旦出现大面积感冒也是不小的麻烦。好在后厨里早就备好了姜,足够熬制姜茶。到时候给将士们喝下,再洗个热水澡就不会出现大问题。真的出现身体素质差的,生了病也还有大夫在只要合理治疗就好。主要还是让将士们重视起来,感冒看似小毛病,但是又有多少大毛病,都是因为这小毛病不重视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