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汉魃庙堂 白狐脸梦入神机(第1/2页)最后一个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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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斗是有损阴德的事情,每个盗墓的人都将被死者诅咒。

    这个诅咒来自死者深重的仇怨。

    他死的地方仍会积聚着彻骨的仇怨。

    接触到这个诅咒的人会早早死去,从而一个新的诅咒会诞生。

    ————《布洛陀法典》遗篇

    ……

    ……

    随着视线的推移,女子的眼前出现一片绵延数里的雄奇山脉,远瞰群山在云层间若起若浮,茂密的丛林在山间跌宕缠绕,各种毒虫野兽在田野间奔走,充满着原始的气息。

    群山中有蜿蜒的大河横纵其间,河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晶,夜色掩映下散发出胭红似血的光晕,一圈圈的月光从巨大的冰镜反射出去,微醺的冷风吹拂。

    山野的天穹黑漆漆一片,星辰被乌云遮掩住,只有一轮血月,山林中留有夜猫子的哀嚎声,凄厉哀婉。

    夜色渐浓,山林平野万籁俱寂,女子目光可见处已经起了淡淡的雾霭,像是挂了霜华的彩色琉璃,一片模糊不清。

    女子身处在一条山势险峻的大峡谷中,峡谷两岸是长势旺盛的灌木丛林,此时被夜色一拢,冷风吹起枝杈间的叶片,像是成百上千的幽灵在嘶吼,哗哗啦啦的响声充斥在空荡的峡谷里。

    峡谷两端的道路尽头都被一团朦胧的雾气遮盖住,耳畔能听见瀑布冲刷山体的声音,仿佛有万涓水流从身旁流过,皙白的指拨开雾气,眼底仍是一片模糊。

    女子一袭紧身运动衣,浅浅的远山眉微挑起,就听见峡谷中传来幽幽邈邈的歌声。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喊妈妈,树上的小鸟却笑哈哈

    娃娃为什么哭,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娃娃啊娃娃不要哭,有什么心事对我说

    从前我也有个家,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拣起了大斧头找妈妈

    爸爸砍了好多下,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滚到床底下,她的眼睛望着我

    爸爸叫我帮帮他,我们把头埋在井底下

    然后爸爸拿斧头来,剥开我的皮做娃娃

    …………”

    女子抱肩甩了甩脑袋,想要努力听清歌声的来源,却发现整座峡谷中都是小孩子的歌声,她有些毛骨悚然起来,想要逃离这里,但前后雾气蒙蒙,根本无路可走。

    刺耳的童谣依旧在飘荡着,女子的眼前,薄雾逐渐退散,像是凭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影子。

    女子屏气凝神小心过去,离近了,发现这是一幢三层楼的田园别墅,四周的围墙栏杆三米多高,有一扇虚掩的红色铁门被山风吹得吱剌剌响。

    围墙栏杆上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藤蔓,大都已经凋零,只剩脆弱的根茎还在固执的抓紧上面,别墅的外围散落了一地厚厚的枯叶,随着女子脚步过来,叶片被鞋底的微风吹拂向半空中,如魅灵翩翩起舞。

    枯叶地面传来咯吱咯吱踩动的声音,女子轻轻推了推红色铁门,吱啦一声,铁门像是被一阵强风吹动,砰地一声向里打开摔在了门槛上,来来回回吱嘎吱嘎的晃动几次才平静下来。

    红色铁门摔开的一刻,女子远山眉两侧倒垂的两绺鬓发被高高吹起,一股阴寒刺冷的凉风从别墅里面呼呼啦啦的吹出来,卷起了上身的衣摆,落叶遍地翻滚。

    女子微微抚住胸口,给自己打气道:“不就是个老别墅嘛,有什么好怕的,我还就不信这世上真有那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说完,女子抬脚走进去别墅,胳膊上鸡皮疙瘩顿时不由自主的立起来,像是走进冰窖里,周遭温度顿时降下来,飕飕的冷风直灌脑门,似乎有冰碴子在往下掉。

    “嘶——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女子一边搓着手一边哈气绕别墅走一圈,别墅里亭榭水阁样样俱全,只是亭榭的石凳上粘了厚厚一层灰,干涸的水池里面已经长满了野草,不知道是几生几世没有人居住过,四处扩散着一种破败的气息。

    女子来到一口井边,这口井被砌得很圆,上面歪歪斜斜不知刻着什么鸟兽虫鱼的图腾,井口被压了块大石头,她用手推了推,估摸这块巨石得有数百斤重。

    “圆三五,寸一分,口四八,两寸唇,阴下走,阳上奔,这口井的位置肯定是宅子的主人请高人来选过址的,怎么会给封上了呢?”

    女子有些狐疑,托着下巴抬头看了看夜空中那轮血月,殷红的光晕刚好投射在井口的巨石上形成一枚圆弧,不偏不倚,正居当中。

    这时,女子听到别墅里传来猫叫的声音,立马站起身来,拢了拢齐耳的碎短发,朝那边走了过去。

    “喵……喵……”

    别墅的房门紧紧闭着,女子拧了两下门把手,传来一阵酸人牙齿的金属摩擦声,生了锈的门把终于拧开,女子的鼻尖嗅到一股厚重的腐臭气味。

    猫叫声在门开的时候便戛然而止了,女子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山风吹动,生锈的房门马上被嘎嘎嘎关上了,砰地一声大响,回荡在死寂的别墅里颇让人心惊。

    女子上牙床轻咬着薄唇,籍着血红的月光打量别墅里面,沙发、茶几、桌椅板凳等一应俱全,沙发正对着的壁炉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卷,上面画着的是半luo裸着身体的怪物,怪物非人非妖、血口獠牙,狰狞着脸色正看向女子,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中出来。

    女子被画卷上的怪物盯着,暗暗打了个寒噤,将视线移开不再去看它,整栋别墅静悄悄的,猫叫与山风都不可闻,只有她愈加强烈的心脏跳动声。

    女子来到了壁炉后面的地方,这里被乳白色的窗帷掩着,里面像是藏有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去,指如削葱,在月光下露着好看的葱肚白,下一秒掀开了这些窗帷。

    “啊——”

    女子不由得吓出了声,饶是她一向胆大妄为,但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终是被吓到。

    窗帷后面是一片刷漆摆放的木质牌位,横竖整齐的排列着,每个木牌上都有一张黑白色的相片,相片里的人正襟微笑,女子看着这些乍一出现的黑白照,突然觉得有些阴森。

    女子想要察看牌位上的字迹,却发现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再离近些看,却又发现就连黑白相片也都模糊了,像是一滩熔化的蜡油,女子努力想要看清,竟发现牌位上全部都是血了。

    “啊!

    呼呼呼——”

    女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敢再去看这些牌位,她粗喘着气,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再去瞧这些牌位,但是白色窗帷的后面空荡荡一片,那些牌位全都不翼而飞。

    女子心里害怕起来,看向别墅的窗外,不知何时起了大风,呜呜的刮着玻璃啪啪啦啦的响,小院里的杨柳树被吹得前俯后仰,姿态有些邪祟可怖。

    叮铃铃——

    叮铃铃……

    突然,别墅的楼上传来了电话的声音,像是民国时期老式转钮电话的铃响,在半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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