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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临走时,韩非从兜里掏出来一封信,丢在了酒吧的吧台上。
酒吧门口的霓虹灯仍在红黄蓝的跳跃闪烁着,DJ也仍在继续着,只是里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呜呜-呜呜——”一阵短促激烈的警报声响起,停在不远处的几辆警车发动起来,警报亮起朝着酒吧这边驶来,仿佛姗姗来迟一般。
……
J市郊外。
在一条长长的巷子里,一幢古朴却又不失典雅的四合院内,一色的青砖黑布瓦。
庭院宽敞莳花置石,石榴树下一口大缸汩汩冒出水泡,仔细一看,里面养着金鱼。院里的那棵槐树下有一块大理石柱支起的青石板,悠悠地泛着光,宛如香奁宝匣一般散发着馥郁的历史气息,在砖缝瓦隙里叙说着旧日的光阴。
院口,几名黑衣着装佩戴墨镜的男子把着,腰间**的凸起一块,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巷口,一排车辆整齐的停放着,宾利,保时捷,路虎,光洁的车面将阳光折射给路过的每一个行人。
屋内,灯光昏暗,墙壁无法反射任何光线,因此,老人头顶的那盏灯只能照亮他身前的一小块地面。
三联帮话事人谢九爷坐在光柱中,自上而下的光让他的眼睛和嘴巴都隐藏在阴影中,看上去,只剩三个黑黑的窟窿。在他身前的黑暗中,傅青跪在地上,双臂被人牢牢抓住,头发被揪起,脸部上扬,年青人拿着一个竹片,用力地抽打着傅青的脸。
傅青的嘴角淌着血,脸已经完全肿起来,像一个红色的皮球,双眼只剩下两道缝隙。
年青人打几下,就要停下来,活动一下脖子,擦擦汗水,稍微平复一下呼吸后,挥手再打,直到他也累了,摇晃着靠在墙边,一边用竹片扇风,一边喘着粗气。
当年青人重新站在傅青面前,调整姿势,扬起竹片的时候,谢九爷开口了。
“回来吧。”
年青人转过身,冲谢九爷点点头,扔下了手里的竹片,身上是依旧笔挺的中山装。
傅青垂着头,无力地跪在地上,如果不是有人抓住他的手臂,他肯定会瘫软下来,血混合着涎水从他肿胀的嘴里流下来,长长地拖挂着,仿佛一条红丝带般垂在他的嘴角。
“啪!”
不远处,一张信纸被狠狠拍打在桌上,茶几被震得咣咣作响,紫砂壶里的茶水险些溅了出来,晃晃悠悠在壶口打了几个转儿,很快又平复了下去。
“哼!傅青,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坐在东面,一名黑衣男子问道,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闭嘴!”
谢九爷怒目一瞪,将紫砂壶打飞了出去,爆碎在墙边,一滩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溅上去。
黑衣男子顿时安静了下来,跪着的傅青动了动喉结,终究还是没敢再多解释什么。
“把傅青拖下去,禁闭三个月,没我的准许,不准放出来。”谢九爷一摆手,从外面走进来两人,将傅青拖死狗一般带了出去。
傅青被带出去之后,屋里死寂一片。
屋里坐着的都是三联帮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外面一溜豪车的主人。今日他们赶来汇报一年的堂口情况,却碰上这桩事,见帮主发怒,也是大气不敢喘。
“阿寅。”老人抬头看向身后的年青人,那人黑色的中山装勾勒出冷俊的面孔,背在身后的掌纹隐隐有些中断的地方,肃杀的气息在这位老人面前很好的掩饰着。
唐寅是谢九爷收养在帮里的义子,也是堂下许多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刽子手!
他们至今还记得,谢九爷五十大寿的时候,几位德高望重的堂主挑唆着众人向老爷子施压,要求他下位,换年轻一代的人继续执掌三联帮。
当然,他们死得很惨,二十多个保镖被唐寅用水果刀划开喉咙,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口鼻喷血。
保镖们用手捂住脖子上那道狭长的刀口,却还能再苟活一段时间,因为,他们也可以跟其他堂口的老大一样,眼睁睁看着唐寅用水果刀把几个挑头的堂主挑断手筋,脚筋,然后水果刀狠狠捅进去后脑,带出红白相间的脑浆。
“嗯。”
“去把这件事查清楚。”
女侍又给老爷子换上一壶新茶,仍是一把精致的紫金砂壶,墙边的碎片很快被人收拾干净了。
“阿寅知道了。”
唐寅抱了抱手,随即又从老爷子身后显出身来,接过女侍递过来的两柄藏刀,跨步离开。
堂下的人静静的看着地面,没有抬头的,他们不想对上唐寅那双嗜血的眼睛,只是唐寅走过去时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唐寅是一个怪人,他只听老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