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探究母死因(第1/2页)哑女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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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氏在尹家一向低调,因为姑夫人掌着中馈大权,可是今夜驾临别院时好大的阵仗,几乎带了东院所有丫鬟婆子,或许她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吧。

    不知为何,她心底里本能地惧怕那哑子。

    那哑子,邪性。

    站在别院门口,焦氏好一阵犹疑,直到一旁的婆子提醒她:“夫人,还进去吗?”

    焦氏才发现别院的门早已开着,焦娇和焦生站在门口迎候。

    姐弟二人笑容可掬的。

    “姑婆……”二人异口同声。

    见到焦娇,焦氏到底有些不适应。

    这孩子也是心大,没想到自己害她受了那么大一顿皮肉疼,她还能对自己笑得起来。到底是乡下孩子,心无城府。

    焦氏转念一想,或许是那哑巴交代的吧。自己毕竟是哑巴的母亲,而焦娇听命于哑巴。

    焦氏这样想着,突然就摆起了谱:“阿莺怎么不来迎我?她请我过来,却如此怠慢我,这是为人女儿的孝道吗?她如此,就不怕老爷责怪于她?”

    “姑婆或许有什么误会吧?”焦娇笑道,“娘子请夫人过来可不是为了尽什么孝道,再这世上已经没有娘子该尽孝道的母亲了。”

    焦氏脸色一变,她一旁婆子立即斥责焦娇道:“你这丫头怎么话的?夫人活得好好的,你居然诅咒夫人!”

    焦娇伶牙俐齿:“我何曾诅咒姑婆了?姑婆的确活得好好的,可是娘子的母亲却早已不在人世了呀!”

    “夫人不就是娘子的母亲!”那婆子为了在焦氏跟前邀功,嗓子提得尖细。

    “继母可不是母亲!”焦娇尖酸刻薄,嗓子吊得更高。

    这么高嗓门一喊,可是把之前衙门那一顿板子的怨气给喊了出来。

    “夫人,这妮子欠揍!”婆子捋起袖子就要上前。

    只听门内一声:“焦娇,不可无礼!”

    喊的虽是焦娇,却也震慑了焦氏身边的婆子。

    但见,素雪扶着舒吭走了出来。

    粉色衣裙,走得悄无声息,可是焦氏却本能向后移了移身子。

    那强出头的婆子更是缩到了焦氏身后。

    待舒吭站定,素雪咳了咳嗓子,向焦娇道:“娘子了,继母只是继母,夫人何等聪明人,难道还要你来提?”

    焦娇一改往日跋扈气焰,温顺抿唇道:“是。”

    素雪方才看向焦氏,道:“我家娘子了,今夜她诚心请夫人过来,与她一叙继母与继女情分,若夫人愿意就请吧。”

    焦氏咬住了唇,对别院那道门槛此刻充满了五味杂陈。

    如果她踏入这门槛,便是承认继母的身份,而非母亲的身份。

    如若她转身而去,那么这哑巴势必会认定她继母不慈的罪名。

    焦氏只好咽下心中一口憋屈的气,抚了抚鬓角,换了一脸微笑,抬脚进去。

    后边的丫鬟婆子欲跟上,焦娇和焦生已经拦住众人去路。

    焦娇道:“你们这些粗俗下人,难道也是娘子的继母?”

    婆子们已经望见院中站着的人高马大的靳护卫,只好缩了脖子,站在门槛之外。

    看见靳石丹手中把玩着一把长戟,两眼傲慢在焦氏面上打量,焦氏也不由畏缩了脚步。

    舒吭经过靳石丹面前时,靳石丹自觉退下,焦氏心里恨得牙痒痒。

    她回头欲呼唤婆子壮胆,却发现焦娇和焦生正在关门,将那一干下人都关在了门外。

    焦氏有些慌,背脊凉飕飕的,不敢直视舒吭的眼睛。

    想起自己之前诬告哑巴阻止她与尹申相认的事,焦氏就越发心虚。

    “今日太晚了,”焦氏道,“阿莺,你早些睡吧,母亲明日再来看你。”

    着,拔腿就要走。

    素雪一把拉住了焦氏,道:“夫人,娘子已经备好了宴席,今夜就与夫人秉烛夜谈了。”

    远处,焦娇恨恨的眼神投过来,一旁还有靳石丹虎视眈眈,再看那哑巴,一脸冷若冰霜,已经先行进了滴水檐。

    “夫人请吧。”素雪笑道。

    焦氏只好随着素雪,跟在舒吭身后,走进偏厅。

    偏厅里果然摆好了一桌席面,有酒有菜。

    舒吭已经端坐正位,向焦氏做了个“请”的动作。

    素雪道:“夫人是继室,且是侧室扶正,所以娘子在偏厅招待夫人也不算失礼,还正应景呢。”

    侧室,偏厅,侧座。

    焦氏屈辱地坐下。

    舒吭向素雪挥挥手,素雪便退下了。

    门被带上,屋里就剩了舒吭和焦氏二人。

    屋内,光线很暗,不知是不是这哑巴故意的,焦氏瞅着桌上那盏瓦台豆油灯,心想。

    油灯的捻儿挑得不高,莹莹如豆的灯焰儿幽幽发着青绿的光,显得有森人。

    而哑巴,不能话,只幽幽然目注着她,令焦氏不自觉已经渗出了一额头冷汗。

    她的眼前不停闪过哑巴给靳石丹治脚伤的画面,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干脆利落砍下了他的脚板。

    焦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而哑巴居然喟然长叹了一声,像极了女鬼的声息。

    焦氏惊恐地看向舒吭,声音发抖道:“阿莺,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不满意,因为我不让你和老爷相认的缘故,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是老爷他自己也怀疑你的真假,我也只是为了替老爷解忧……”

    焦氏话未完,毛孔已经竖起老高,因为舒吭正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字。

    那手指冰凉到不像是人。

    焦氏的汗已经濡湿了内衣。

    她看着眼前冷然的面孔,感受着掌心那冰凉的指尖游走,仿佛听到一个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夜不谈这个!”

    焦氏惊跳起来,她定睛看向舒吭,哑巴双唇紧闭,并没有话。

    “阿莺,你是不怪母亲了吗?你放心,以后母亲我会对你好的……”

    来别院之前,焦氏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一路都想着如何给这个哑巴立规矩,可是此刻,当她独自面对哑巴,却矮了所有气焰,只有委屈的乞求,谦卑的讨好。

    “你不是我的母亲!”

    焦氏再一次惊跳起来,她又听见了那冷酷的声音。

    不不不,哑巴不会话,哑巴只是在她的掌心写字而已。

    焦氏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哑巴的手指正在上面快速移动,而她的心也随着快速跳动,那“砰砰”的心跳声强烈撞击她的耳膜。

    “今夜我约你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焦氏眼皮跳了跳。

    “一个真话的机会。”舒吭的指尖停顿在焦氏的掌心,如一根针直直钉了下去。

    焦氏的掌心巨疼。

    她牙齿打着颤,战战兢兢问道:“阿莺,你要我真话,什么真话?我的都是真话,我不是存心要陷害你,我只是为了老爷分忧,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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