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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被人从苏松兵备道带出来之后,那个中年军官就问他能否骑马?
已经有四个骑兵牵了两匹战马过来,他们都是浑身披挂,背上还背中样式巧却威力巨大的蒙古反曲弓,目光凶狠地看着周楠,显然是提醒犯人别想着逃。否则,不出十步就能把你像打鸟儿一样射下鞍来。
周楠自然不肯在口头认输,回答可以,就笨手笨脚地爬上鞍去。
等到座下那头大畜生一动,只感觉整个大地都在身下朝后移,心中发慌,急忙伸手抓紧马鬃,显得无比狼狈。
四个骑兵都低声笑起来,只中年军官板着脸对手下呵斥道:“人犯是读书人出身,自然没有骑过战马,放尊重。”
罢,就拉住周楠的缰绳,低头朝前走。
周楠问:“将军,可是去唐公的行辕。”
中年军官面无表情:“直去就是了,问那么多做甚。”
周楠:“在下淮安府安东县生员,敢问将军尊姓大名,在行辕里所任何职?”
军官冷冷道:“你糊涂了吗,我自是苏松兵备道佥事。”
周楠:“怕是暂代的吧,依我看将军的神威,手下士卒都是敢战锐士,想必是应德公麾下最得用之人,自然用在最要紧的地方,怎么可能下放到兵备道。还有兵备道的兵备大多由镇守太监担任,副手都是问职,今日怎么来了位将军。因此,我猜将军只是暂代一段日子。”
众骑兵都是一脸的骇然,这犯人倒是机灵,连这都能看出来。
“你得也对,倒是个耳目便给的,别是倭寇海匪的奸细来赚我的吧?”看周楠要解释,那中年将军道:“本将姓刘名显驰,在应德公麾下任副总兵一职。”
“刘显驰,这名字有熟悉啊……”周楠低头沉思,好半天才记起以前看过的邸报:“刘显驰,唐顺之麾下第一猛将,官至副总兵,兼过一阵子苏松兵备。曾与唐顺之一道大破倭寇于海上,受到朝廷褒奖……以此人的功绩,将来在史书上也能留下名字。当然,他还是比不上戚继光的。”
“苏松兵备道负责物资转运,给前线补充兵员,自然要掌握到自己手中才方便。作为唐顺之的心腹,被派过来兼职也不奇怪。只是我和老于他们倒霉,成为刘显驰骋新官上任三把火,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
战马行得快,大约后世北京时间四十分钟左右,一行人就进来江阴城,来到一座大院里。
大院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甲士,一片肃杀。不用问,这里自然是唐顺之的行辕。
禀告之后,周楠就立在屋檐下等着,刘显驰自进屋中去见唐顺之。
唐顺之可是明中期的大名士,儒家开宗立派的人物。只可惜他去世得早,若和严嵩那样活他个八十多岁,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以他的声望、资历和才干,也没有后面张居正的事了。
对于这么这个人物,周楠不觉好奇,忍不住探头朝里面看去。
却见里面坐着两个官员,主座的那个老人三缕长须,相貌堂堂,甚是气派,应该就是唐顺之了。
唐顺之出征一月,和倭寇在苏、松一带的河上打了几仗,可惜战果寥寥,反耽搁了许多日子,耗费了海量钱粮。
无功而返,换谁都难免有些垂头丧气。
唐顺之乃是心学大儒,心中早已经锻炼得坚强。可惜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人,加上身子不好,感觉精力不济,起话来中气也显得不足。
不过,眼前这个官员虽然品级低于自己,可未来用兵还需要他襄助,却不可轻慢。
于是,他就打起精神,笑道:“赵知府,此次对倭寇用兵,我部由长江出发,沿河而下,进运河,入太湖,扫荡苏州成以东区域,就要将打通所有水路,方便物资转运。这才开始,虽然兵事不顺,不过形势还是有转好趋势。等某整顿好兵马,过得半月再战。”
那姓赵的正是苏州知府,也是个五十出头的老人。世人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过,到这种繁华之地做官却不是什么美差,明朝廷已经决定让人退休。考虑到你为国家做了这么多贡献,让你到这种好地方养老。
太平年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倒也能安慰安慰他。可是现在兵火一起,苏州受害甚烈。倭寇纵横苏、松,烧杀抢掠,到处制造无人村无人镇,简直就是二战时的日本鬼子,一群挨千刀的恶魔。
如今的苏州府已成一片白地,赵知府所能管辖的就一座府城。丢城失地,不断被朝廷申饬,他这个官当得也着急上火。
听唐顺之的话好象短期内不打算在打通苏州境内的航道,心中不觉失望。叹息道:“唐巡抚,百姓苦啊!朝廷大军一到,战果寥寥不,还就这么撤下去,难免让百姓心凉。民心一失,今后下官征丁征粮怕是不易,还请唐巡抚三思。”
这样的车轱辘话他这几天已经了许多遍,换别人是唐顺之早就勃然大怒了。
唐顺之心胸宽广自然不会和他置气,再他这几日也是疲惫欲死,精神萎靡,也没什么劲。就安慰道:“你们下面的难处本巡抚知道,知道。不过,兵者国之大事,当慎之又慎,不能意气用事。”
正待再劝,就看到刘显驰骋大步走进来。
“显驰,你不在兵备道筹备钱粮回来做什么?”
“有要事禀告抚台。”刘显驰是个军官,可没有唐顺之的好脾气,瞪了赵知府一眼,道:“赵知府,请吧!”
巡抚是朝廷特派的钦差,三堂中排名第一,掌管一省军政,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唐顺之挂了个右佥都御使的头衔,所以被人称之为抚台。台,泛指中央机关。
至于在福建的胡宗显,挂的是尚书头衔,品级比唐顺之高,乃是高官官员。所以,被人喊这部堂。部,六部尚书;堂,指的是三堂中的总督或者巡抚。
听是机密军务,赵知府这个地方官自然不好旁听,只得起身告辞,郁郁不乐而去。
等到他告辞而去,刘显驰,低声在唐顺之耳边道:“抚台,末将暂代兵备之职之后,发现府库看守有贪墨钱粮的嫌疑……”就把于重九一案大概地了一遍。
唐顺之:“乱世当用重典,治军当镇之以力。于重九等人虽然贪墨的数量不多,也是军户所约定俗成的旧例,若是在太平年月当可一笑置之。你要在兵备道立威,区区几个卒办了也就办了,何须禀告老夫?”
“抚台,这其中有个人犯姓周名楠,据他是淮安府安东生员,他……库房里短少的药材是抚台的命令,都解送到你这里来了。”
唐顺之淡淡道:“未有此事,我身子虽然不妥,但军中尽有郎中下药,还用不着天二库的草药。咦,显驰,你究竟想什么?”他发现刘显驰话中有未尽之意,好奇地问。
刘显驰:“那个周秀才抚台身体不妥,的情形和抚台完全一样,又若不治,怕是要病入膏肓。看他模样,好象能治你的病。抚台你一肩挑着江南大局,若身子不好,我大明东南局面怕是就此糜烂到不可收拾。末将不敢大意,忙带他过来,要不,抚台叫他看看?”
是的,唐顺之最近一段时间常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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