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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7月20日,唐诃和吴味到达并州的第三天。
按照之前的设想,今天是正式接触张维达的日子。
该准备的资料都已准备妥当。
《悟空传》打印稿,唐诃与《今古传奇》杂志社的协议合同,以及两人在并州重新置办的不记名存折。
上午十点许,唐诃站在张维达的办公室门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敲门。
通过昨天一天的打听,两人知道张维达还真是省文协的干部。
他们还打听到,张维达除了喜欢炒股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创作。可惜这人水平一般,也就自费出过几本个人诗集。王胖子说的二龙山大学文协晚会一事属实,张维达领奖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脸上镀金。由此想来,唐诃请张维达作序还真的可能会挠到张维达的痒痒肉。
不过今天吴味并没有跟着唐诃一块来。
双方第一次接触,人多嘴杂很可能会影响到见面的效果。再说吴味也不写作,万一聊起文学方面的话题,那岂不是要尬聊?
吴味在做另外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唐诃和吴味担心请张维达写序一事出现什么意外,针对张维达喜欢炒股一事做了另外的准备。
就算利用写序一事成功和张维达接上头,那另外找个和张维达能聊到一块的话题也绝不是白费功夫。
唐诃和吴味这次来并州,和高二两人私自去滨海玩性质不同,这次两人不是先斩后奏,是和家里人商量过的。不过鉴于两人还都是初生的牛犊,吴味他妈要求吴味和唐诃两人到了并州后必须到他舅舅家报道,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吴味的舅舅大学毕业就留在了并州发展,是并州唯一一家证券交易所的某科室主管。本来吴味还有些不乐意去他舅舅家,因为去了的话,他舅肯定啰里啰嗦教训他个没完。可是为了接近张维达,从他舅那了解一下股票的行情,收罗几本股票杂志,吴味显然豁出去了。
为了接近目标,达成心愿,两人全都竭尽所能。
“请进。”办公室内传出一声男中音。
唐诃推门进去,就看见办公室门正对的是一扇明亮的窗户。
屋子并不算大,右侧是几张皮质沙发茶几,在沙发两侧还有两颗绿茵茵的富贵树。左侧的办公桌后,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伏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
凭借前世的记忆,唐诃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正是自己要找的张维达。于是他脸上露出那种年轻人见陌生长辈时特有的腼腆和局促,问道:“您好,请问您……是张维达张老师吗?”
张维达一愣,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我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张老师您好,我叫唐诃,是一个学生。是这样的,我前一个阶段在网络上发表了一部小说,结果被《今古传奇》杂志社给看中了,说是要刊登还说要出版……《今古传奇》的编辑要求小说必须写一篇序,可我以前没写过,而且我看好多书的序都是一些文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写的,可是我又不认识这些人……我以前听一个长辈说起过您是咱河东作协的大领导,还是文坛的前辈,所以特意跑过来……张老师,您能……您能不能帮我写一篇序……”
唐诃将一个初出茅庐又面临绝境的嫩小子角色演绎的活灵活现,自觉自己这番表现就算拿不了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拿个百花最佳男演员奖还是十拿九稳的。
显然,唐诃的这番话真的激起了张维达的兴趣。
听着唐诃的话,张维达脸上先是浮起一丝意外,紧接着又有一丝兴奋从脸上一闪而过,再然后就是长者般的慈祥。
等唐诃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完,张维达将手中的笔放下,从办公桌前绕了出来,招呼着唐诃到屋子右侧的会客区就坐,嘴角那丝饶有兴趣的微笑怎么都憋不住。
“小伙子,别傻站着。来来来,到这边坐。”
给唐诃倒水的时候,张维达注意到唐诃放到茶几上的那个厚厚的档案袋,这应该就是唐诃说的的小说稿件了吧。
张维达也坐到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脸上是一副文坛大佬关心后学末进的亲切表情。
“这就是你说的小说稿件吧。我能不能先看看?”
“好的,好的。”
唐诃停下稍微有些浮夸的表演,赶紧从茶几的档案袋里把《悟空传》的打印稿掏出来递给张维达。
“悟空传?有意思……”
张维达接过稿子,看着简易封皮的书名喃喃自语,然后就把打印稿放在膝头,翻开正文,一目十行的看起来。看了一小部分,他“咦”了一声,然后想了一下,又退回到第一页重新看起来,翘起的二郎腿也放下了。
唐诃有些紧张的看着张维达的一举一动,直到这时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很明显,张维达被《悟空传》吸引住了。
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终于跨了出去。
也就是说,自己贸贸然找上门来,终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局。
而接下来的环节,才是真正重要的!
唐诃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张维达的办公室。
茶几上摞着的几本几本杂志吸引了唐诃的注意。
虽然没法拿起来翻一翻,但是从最上面这本叫《沪上金融》的杂志封皮上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本关于股票杂志。
果然,这家伙喜欢炒股!
唐诃前世没有炒过股票,所以他对于股票行业是一窍不通。
不过,股市的一些故事以及一些大事件,前世他倒是老听几个炒股的同事聊起过。
仔细回忆,关于1997年的华夏股票市场的记忆,给唐诃的第一印象就是98东南亚金融危机。
美国大亨索罗斯携手国际游资先是在97年搞垮了泰国等好几个国家的金融,然后将目标定位刚刚回归的港岛,他要做空港指。没想到他后来被华夏政府出面打击的狼突鼠窜,亏得差点连裤衩都没剩下,最后还得出了一个结论:憾东南亚易,憾华夏国难。
再有就是1997年华夏股市似乎遭遇了熊市。之所以有这个记忆,是前世的05年熊市的时候,唐诃一个同事和唐诃慨叹说,05年的股票大跌的样子几乎和1997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