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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挖着坑,忽然觉得挖坑很有意思。
除草之后的挖土,让他感觉异样,同时滋生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原本是用灵气挖地的,可想到不能补充灵气,便是后知后觉想到使用灵魂力量。
炼丹是练掌控力,挖坑就是爆破力量。
曾经看过关于修炼的小说,如今身在这修炼的世界,总是可以拿出一些类似思想,用来提升自己。
虽然不是所有的“理论”都对,可在没有尝试之前,不能轻易作出决定。
以前是没有时间,实力不够,也就没有机会。
但现在不一样了,多多少少也算是炼气巅峰,炼制那么久的筑基丹,灵魂力量也变得强大不少。
既然能够控制筑基丹,那就肯定能控制其他事物。
挖坑虽然难,但并非不可能。
找到事情做之后,离开牛虻领域的心思也变淡了,急切被抛弃到事情之后。
有事情做的时候,不会无趣,不会去想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木易深深赞同,也的确是没事找事。
灵魂力量渗透到土地里边,刚开始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可以看到浅显的泥土的本质一般。
的确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对新奇事物的探索,加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更迷茫。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在“看到”不同于肉眼看到的事物之后,忍不住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而思绪忍不住会随着这样的想法轻轻生涟漪。
风很安静的,柔柔弱弱的只是比呼吸还要弱的气流。
四周的景象也没有改变,无论是不变的树与草与石与泥土,还是一些其他琐碎的事物和打算突破与未曾选择突破的身影,都仿佛在时间的缝隙里边定格了。
因为从泥土里边“看到”不同,木易的思绪变得活泛,开始触及泥土之外的东西。
比起以前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这是主动的查探,要更直接一些,也更贴切一些,更能令人觉得正确。
时间还是时间,可时间已经不再是时间。
话像是那么的矛盾,实际上也确实充满矛盾,如人本身,思绪就是最为矛盾的产物。
认识到的东西,到行动上,始终不足。
周威风所想的不安全并没有出现,在庆幸之余,忽然产生一种“为什么不发生些什么”的落寞。
随着看木易与思索,他的确渴望发生些什么事情了。
如果不出意外,牛虻领域消失,木易就会离开,从此以后,就相忘于人海茫茫。
这不是什么感情上的问题,而是特别真实与最为现实。
待到牛虻领域消失,即便他不做什么,也有人替他把木易的“愿望”达成,送他回墟城。
能够炼制出高品质的筑基丹,本身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木易就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如果现在不去巴结,待到以后,一点希望都不会有。
的确是巴结,也的确没有多少希望。
可没有多少希望依旧是有希望,而这虽然渺茫的希望仍旧值得去追寻,就是死皮赖脸的缠着不放手,也不是不可以。
人,不会嫌自己手下的人多,但会在乎自己手下的人是否为自己着想,是否真的向着自己,会为自己办事。
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其实并不容易,但也不难,有了开始之后,便可以交付给时间。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开始。
周威风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哪怕一路快步奔行向墟城,脑海中依旧没有消失过已经千丝万缕的思绪。
其余几人的思绪也很相似,认定相逢即是有缘。
在人海茫茫中于偌大的牛虻山脉认识,如果不是上天的安排,肯定是老天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希冀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成真,可身在修炼界底层的修士如果不想方设法向上走,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与其为了一枚筑基丹身处险地,要死要活还不一定能够达到目标,抱紧木易的大腿,用一些力所能及的安全行动来换取更加美好的将来,完全是可以有的。
所谓的气节,在时间与现实的压迫下,早已变了模样。
不是谁都是天才,不是谁都只需要稍稍努力,就有一个美好的将来。
绝大部分的人,都只是世界蓬勃发展的基石,虽然整体不能少了,可少了一个两个,一点影响都不会有。
这是身处底层的人的无奈,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无奈。
所有的想要改变,只是在思想里。
一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也没有任何想过与未曾想过的危机,木易在周威风几人的带领下靠近墟城,再在自己的寻觅下,回到熟悉的安宁的院落。
墟城发生了变化,这变化也不小,但整体还是发展起来的城市与废墟相互结合,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那个安宁的院落还若当初,被变成沟壑的裂缝分开后,一直都是一多一少的两个部分。
沟壑仍旧存在,算是这次巨变的唯一标志了。
刚靠近院子,木易便嗅到一股芬芳,特别熟悉,也有一种想要拥抱的复杂情感。
是筑基丹的芬芳,而且品质不低。
没有理会眉目间传着思绪的几人,木易径直推开大门,进入院子里边。
他的目光游离,寻觅熟悉或曾经熟悉的身影。
过去半年了,木木可能长大不少,记忆里的模样可能发生变化,如果放到一堆小孩子里边,要怎么认出来呢?
凭借父与子那种血脉联系?依靠可以交心的生死相依?还是从眼与眼的对视所可以确定的一生注定?
木易的表情僵了僵,嘴角的微笑没有扬起来。
惊喜好像不惊不喜。
伍漓取出丹炉里边的丹药,轻轻放到手心里边查探,黛眉轻蹙起。
“都说了让你不要来了,你这样打扰我炼丹,我会很苦恼的。”伍漓背着木易就宣泄不快,懒得去看身后的人。
木易被说得愣了一下,然后把所有思绪抛开,微沉着声音问道:“木木呢?”
他还想把这个简单的问题深入,可以衍生出很多相关联的问题,却只能说出这样简单的三个字。
好像心里压了一块石头,双手在不觉间紧紧握住,指甲与皮与肉紧密接触,又一点感觉都没有。
“啊!”伍漓惊叫一声,连忙转头,“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