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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皱着眉:“今天上午他去交货,我们头一回和对方做生意,没想到那帮龟孙子拿了货居然不给钱,所以他就和他们动起手来,五个人打一个,对方手里都有家伙。”
“明器交易都是做熟客的,这一单是谁介绍的?”我问。
老周啧了一下嘴:“这次量大,熟客吃不了这么多。你知道现在风声紧,也没个人敢介绍。所以我们自己找的下家。最近得了一笔钱,总有人眼红。”
钱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害人的东西,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东西。
刚才没注意,齐雨箬的腿上也有伤口,老周把他的裤子剪开给他抹上药。
靠近了老周,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老周还是没有全酒醒。他抱怨归抱怨出了事情他还是一心一意的向着齐雨箬。
空酒瓶还扔在桌上,没人有心情收拾。老周给齐雨箬包扎好了:“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弄抗生素、消炎药来。”完,他就大步流星地出去。
老周一拉开门,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他头也没回的出去了。
这阵子雨有着特别大的劲道,一粒一粒结结实实的砸在玻璃上,在窗户上惊天动地的响了好一阵。
齐雨箬还是不声不响地睡在沙上。我没力气搬动他,就陪伴他坐在一边的地板上。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没用,下斗的时候不害怕因为齐雨箬是主心骨,后来齐雨箬被虫卵控制以后一直有哑巴在负责任。现在他们都不在,我心里直慌。
不知道老周怎么样,会不会再遇到那伙人。
从地板上爬起来,我把落地窗帘撩起一个角。看着那些大颗大颗打在落地玻璃窗上的雨水,看着倒映在玻璃上我带着恐惧又模糊的脸。我又赶忙把窗关好。
我透过玻璃窗往烟雨蒙蒙的路口看看,没有老周的身影。我回到沙前,在雨天暗弱不足的光线中看着齐雨箬睡着的脸。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也没有出鼻息,甚至连胸口的起伏也不大。我趴在沙边,看到他的眼皮在微微抖动,带动着睫毛一颤一颤,应该只是睡着了。
老天保佑,他还活着。虽然死气沉沉,毫无活力。
我在别墅里待了多久,是六个时还是六世纪?
齐雨箬时不时的会呻吟一声,这才让我意识到天已经渐渐的黑了。老周出去了多久?别墅区安静的异常,是一直以来就很安静,还只是今天的特殊?
我坐在地上呆,听着雨声。天是真的已经黑了,还是因为下雨和我的错觉。我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因为恐惧,现在看着齐雨箬浑身是血的躺在沙上我才清楚意识到,他,对我有多么的重要。
这种重要到底是因为利益,他是揭开秘密的钥匙,还是因为别的?我想我只是单纯把他当做依靠的对象而已。
仅此而已。
对于他们我虽然不是什么都知道,但却是坦诚的,我是毫无保留的。
我是毫无保留的吗?我反问我自己,不,我像他们一样都有秘密,可我不是真心要去隐瞒或者欺骗。
如果我是这样,那么齐雨箬是不是也对我是这样的,还是其实大家都有难言之隐呢。
齐雨箬的这次受伤让我觉得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而不是我去不断的猜疑他。我想等他伤好了以后,我想和他好好地聊一聊,就算不能好好谈谈起码也要交换一下有用的信息。
敌人在伺机埋伏着,更加可笑的是我连敌人是谁都找不知道。一定有一双黑手在暗中推进着这一切,我绝对不相信,我和齐雨箬在斗里相遇是一场意外,也不相信哑巴和我们一队是巧合。
我拉开落地窗帘,灰色的雨幕不见停歇,秋雨一场凉一场,看样子雨还有一会儿要下。
突然我身后的齐雨箬清晰的出一声呻吟,了一个字。
“什么。”我连忙跑过去,看着眉头紧锁的他。
他的脸色不祥的显出一种蜡黄色,嘴唇干裂,“水。”凑的近了,我终于听见他什么了。他要水喝。以前听过,重伤之人是不能喝冷水。我要去煮开水。
我跑去厨房,眼前觉得豁然一亮,这里的厨房宽敞明亮,宽敞的显得有些空荡荡,看来他们日子过富裕了以后也很少自己做饭。
我开始拉开一个一个橱柜找着热水瓶,结果几个柜子里都是空的,连只碗都没有。我对这个空空如也的厨房投降,从一边的饮水机里倒了一热水。
等我回到齐雨箬躺着的沙客厅上,齐雨箬又睡过去,我把他叫起来,喂了他一水喝。他睁开眼睛望着我,没有话,我怕他难过,:“老周出去找药去了,很快就回来了。”
他望着我的眼睛眼珠子黑白分明。他的那双眼睛真的好熟悉,让我再一次相信我们以前一定是认识的。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
他疲惫地合上双眼,再没睁开过。
天色已经漆黑,虽然我感觉不到饥饿但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我回到厨房看看有没有挂面,有面的话煮碗面给我和齐雨箬吃,也许受伤的他什么也吃不下吧。
我把厨房搜索了一遍,现我的想法有些过于乐观,他们家连一根面条都没有。不过,厨房的桌子上有不少外卖的单子。
麻辣烫、鸡公煲、龙虾盖浇饭、麻辣石锅拌饭,什么重口味吃什么。我开始怀疑倒斗的之所以短命是不是因为在吃的这方面太不讲究,净吃一些不健康的重口味食物。
现在这个多事之秋让陌生人来送外卖是个不太明智的决定。我想干脆饿一顿也没事,但是我转念一想老周回来指不定怎么我呢。我有心去附近的市买东西,可我没有钥匙。齐雨箬这样是不能出来给我开门的。
没想到我居然难倒在怎么吃饭这件事上。
我不甘心继续翻了翻,谢天谢地,他家有半斤大米。我用大米煮了半锅粥,这半锅粥我特意煮的很稠,一会喂起来好喂。
我尖着嘴巴慢慢得喝了一碗粥,然后就去喂齐雨箬。
面对这么粗糙无味的食物,齐雨箬居然结结实实的吃下去一大碗,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伤这么重。吃完了饭,他还是不话,可脸色已经恢复了一血色。
“你为什么不话?”我问。
“我叫你来,是为了欣赏我受伤的吗?”他突然答非所问。
“我不明白,有些话,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我去猜?”我捏着手里的碗,我捏的太紧所以手指关节都有些白。
“有些事情,你必须自己弄清楚,你依赖人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他固执的转过头,假装累了需要睡眠。
如果我没有猜到之前的事情,那么我一定会以为他在把受伤的事情迁怒与我,但是我已经猜到了,可他却以为我没有猜到。我们就这样互相打哑谜,现在他受伤了。还不是和他争论的时候。
看到他还能不高兴,还能生气,知道他死不了。我放心的去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