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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根本不是来闹事的,只是他上次怕是受了委屈,受了冤屈,所以一定要泄在我的身上。
他受的委屈多,能有我多嘛。在刘吉强的家属面前,他算是一个弱者,于是他算是受了欺负。而我在他面前,我算是一个弱者,当弱者因为不公的遭遇以后,遇到一个更弱的,那么他就会把他满腔的愤怒泄到更弱的人身上。
偏偏我还不能和他吵架,我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杨医生,这件事情问院长,院长也不一定清楚,一定要问你才可以。”
他听了我的话把脸转过来,刚才他一直不拿正面对着我,我才看见他的右眼角有些青。
他:“问什么呢?我你问什么呢?他是自己跳下楼的,要我回答多少遍?”他剧烈的晃着头,看上去很激动。
听到刘吉强的死是因为自己跳楼摔死的而不是因为中尸毒死的,我松了一口气。
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清楚,刘吉强是怎么死的。现在看来在所有中尸毒的人当中,没有人是因为中毒而死,都是因为其他的意外死的。
这明,不出意外,齐雨箬和老周还活着。
我决定一实话,否则我和杨医生的谈话将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我沉吟了一下,“我觉得他们没有真正的疯,是因为中毒才造成的一切。疯只是表象而已。”
杨医生先是吃了一惊,再问我:“我看你不像是村子上的人。”
我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农村人,别我在农村住一个月,就算我在三和村住一年,看起来还是和真正的村民有区别。
我决定再一实话,“没错,我不是三和村的人。刘吉强的事情,和我想要调查的事情有关,如果杨医生你方便的话请你全部告诉我。”
杨医生有些躲躲闪闪的,他:“那天刘吉强跳楼的时候,不是我值班我不知道。”
我紧接着:“我们不讨论他跳楼的事情,我的是三和村入院的这三个人,他们比起一般的疯、精神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他们在行为上,有什么不同?”我试图引导他。
他略一皱眉,“这些人攻击性很强,镇定剂也控制不了多久。”
“那么,他们是不是喜欢吃生肉、饮血?”
“没错。那个刘吉强还喜欢咬人,我们有个护士就不心被他咬过。”
是的,老周也是这样攻击性很强,还喜欢吃生肉。齐雨箬逃走之前想要攻击我,但是他最后克制住了。
许是我目光带着悲呛又一言不,所以杨医生倒过头来叫我。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这么古怪的病情,能不能看好?”我。
“看好?”肤色黄的杨医生:“医学不是万能的,我从医二十五年了,没看见精神类疾病会有这样的临床表现,简直就像怪物一样。”
我:“您能不能再和我,刘吉强的事情?”
杨拥军的神情一下子就恼怒起来:“当时病人的病情很危险,他毫无预兆的就从六楼跳下来,脑部撞到地面受到重创。虽然我们紧随其后给他做了开颅手术,手术成功,清除干净淤血,修补了头骨。但他的大脑皮质细胞死亡过多,神经中枢功能受损,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拖了几日便送太平间了。”
我刚想再接着仔细问问,外面有人叫杨医生,似乎有其他病人找他。杨拥军便匆匆离开了病房。
我坐在沙上等杨拥军办完事情回来,可是左右都等不来他。所以就跑出值班室到外面看看,正好看见病人家属在给另外一个年轻的医生送红包。医院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人多的时候还扭扭捏捏,私下里都是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一想到医生们都是收红包收习惯了的,他们收了那么多红包却把病人给看死了,别挨一顿骂,就算是挨一顿打也不算冤枉。
我坐在值班室里等了杨拥军一个多时,他终于回来了。不过当我打算再开口问问他的时候,他从桌上拿起簿册和板子、纸和笔马上就离开了值班室。
我追出去在后面叫道:“哎,医生,医生。你等等啊,你去干嘛?”
“我查房。”杨拥军头也不回的去检查病房了。
我白白等了他一个多时。我跟了过去,没想到他已经转弯走了,我跟了他几步就把他跟丢了。
病房外的走廊里看不到人,盘旋着一阵阵寒风,紧闭的病房里不时传来病人的咳嗽呻吟声。医院不是一个谈话环境舒适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安的消毒药水味道。
医院这种地方我是最不喜欢去的。单停尸房附近有着如同千年地窖般的阴冷,和普通的温度降低有着本质区别,仿佛是源自内心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刹那间便弥漫了全身所有的肌体,连骨骼都被冻僵了。
不过一切再冷也没有人情冷,路过门诊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农民工包着鲜血淋漓的手在等待工友凑钱送过来,因为医院没钱是不看病的。我没有来得及去看他的工友送没送钱过来,就来住院部了。
没钱不给看病,这个不能责怪医院和医生。因为这个社会,越来越冷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崇尚金钱和权力。能怪谁?怪越来越昂贵的医疗体制?怪贫困没有能力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还是怪日渐奢靡的社会风气与价值取向?
我又回到值班休息室继续等杨拥军,又等了两个时。一直到有个年轻的男医生进来,他问我:“你找谁?”
我等的没有耐心的了,干巴巴地:“我找杨拥军。”
他看了我一眼,:“杨老师是下班了。”
“什么?”我吃惊道。
“你改天再来吧。”
我讪讪无语,只好拖着坐得麻的脚离开住院部。
离开医院的是,天空开始飘落雨夹雪。天空飘起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冰雨,带着寒冷,飞舞在我的脸颊上。雨雪冰凉,仿佛渗进了心灵深处。
我回了宾馆随便吃了什么,打算第二天再去找杨拥军。
杨拥军没想到我会再次来找他,当他在病房看见我的时候,显得非常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