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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寻并不识得冷七。
只是冷七说话的时候,阿寻贴在袁屿额头的手掌突然翻过来,自手中蔓延出一团黑雾来,最后黑气笼罩冷七身侧,化成密密麻麻锁字模样的纹路来,中间还有似笑非笑的鬼脸,直直没入冷七眉心。
冷七轻笑:“祭魂接煞?半巫半术!”
任由那鬼脸没入自己眉心,冷七抬手轻轻挥了挥,那缭绕在自己身边的黑雾凝成的怪异纹路便散了去。
阿寻抽回手,凝视着冷七,想从冷七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此时,黑白无常鬼儿已经焦急的远远的叫出声:“小子,万万不敢让那东西出来!”
“我见过世上阴怨之气最浓重的人!”冷七看了一眼阿寻,便转身,目光循着黑白鬼儿的方向看过去,三佛殿中央的那小木棺材似乎在疯狂的吸收着漫天血气,直至渐渐的在其下凝实,而从那凝实的血红身上,正散发着让人心神不宁的扈气。
辽河中,万鬼伏哭,似乎都在挣扎着对那即将出现的东西充满了恐惧。
天际有雷声滚滚,紫金色的雷蛇鬼裂一般在血红中撕开,像人手背暴起的血管。
冷七不顾黑白鬼儿的嘶吼,抬手,低声念‘翻天灵印结吾掌心!打天天开,打鬼鬼消!’自冷七掌中巨大的手印穿破空气中的扈气,拍在那小木棺下正凝结的身影之上。
整个地表都微微颤了颤,那凝结出的猩红人影,却不曾有半分停留,冷七收手,看着自己被灼烧的手掌,皱紧了眉头。
黑白鬼儿愕然的看着冷七。
冷七苦笑:“魂属阴,魄属阳!我三魂在此,身魄却离此地千里,这东西即吸引了阳判笔之中的阳煞之气,我以三魂的状态,动一切术,怕是也奈何不了这东西,阴与阳,虽说如水火相生相克,可是说到底,人的魂魄其阴属的程度还没有浓厚到可以正面抗衡阳判笔中的阳煞之气,少量的水只会助长大火之势更旺,便是这个道理!除非,我是杨成风!亦或者,拿阴判笔来!如同当年秦岭的境遇一般,若没有小屿拿阳笔前来,面对持阴笔的杨成风我等人数再多,也是无法奈何他!”
冷七说话的时候。张三会揉着鼻子,明白过来的惜尘,早已骇然的说不出话来。
黑白鬼儿犹自不肯罢休:“起初,在老林子,你无阳判笔,不也是断了阴笔?”
冷七坦然道:“那是七夜和星吟!不是我冷七!”
黑白鬼儿咬牙:“今日就没办法了吗?”
冷七看着袁屿,笑了:“有!”
阿寻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安,张口,面目之上青气缭绕,原本窈窕的身形一点点的撕破,如聊斋里撞破了原形的画皮。
袁屿和小道姑已经被吓住了,这个模样的阿寻,袁屿只愈发的替二师兄他不值起来。
可见冷七在看自己,袁屿便拉着小道姑躲在了冷七身后。
冷七冲黑白鬼儿道:“你俩看住尸妖,给我腾出时间来!尸妖无魂有智,真等她发起怒来,比旱魃还要难收拾!”
黑白鬼儿连连摆手:“不去不去!”
另一边儿,张三会却捋起袖子,翻手拧出一个极其繁奥的手印,两手拈花,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捻出一个铜碗和一块铜镜出来。
那碗,叫甘露碗,铜镜叫照妖镜,至于能不能照妖,反正道门中的人,就这么个叫法。
铜镜扣在甘露碗之上,张三会一手叉开,五指分别扣在碗、镜上下,另一指咬破按在眉心,遂又在铜镜面以血渍画了道符文,随后,那铜镜突然凌空翻了过来,镜面邪立碗中,天际那紫金色迟迟落不下的天雷如同受到了接引,透过血气劈在镜面,又剑一般反射到阿寻狰狞的面上。
冷七饶有兴趣的看着张三会,说:“你要泄她尸气?尸妖的尸气,你是泄不完的!”
张三会轻哼,又从怀里捏出一道只花了太极图和老君圣号的黄符出来,黄符无火自然,被张三会甩入碗中,空空如也的碗中,符灰忽的化成半碗清水,飞速旋转起来,自阿寻身上开始有青黑色的蒙蒙尸气,不断的涌入碗中,铜碗中的水愈来愈黑,最后铜镜裂开,铜碗轰然飞出,碗里青黑的液体倒在地上滋滋作响。
张三会脸色难看,在此掏出七面令旗,上写“敕召万神”,七道令旗飞出,自阿寻脚下结成旗阵,张三会将三道黄纸卷成筒状,以指尖血,写下“行刑拷鬼除魔魔降妖孟元帅”字样,这是俗称的打鬼棒,寻常邪祟,三棒下去邪消怨散。
而当张三会飞身持打鬼棒冲过去的时候,直筒打在阿寻身上,黄纸飞速变黑腐烂,张三会如同受到巨力,闷哼着倒退。
张三会却被弄出了火气,一头钻进惜尘怀里,翻了很久,才摸出一把红绳出来以及其它一些零碎,又从惜云大汉腰里解下一把黄铜制的短剑,剑锋很钝,前端呈椭圆形,柄上串有铜钱,形状颇为怪异,此物乃是师刀。
而此时,萧老头挣扎着站起来,已经严重变形的手指,突然捏了一道印,嗓音含糊不清的低语:“人道渺渺,仙道茫茫。人道贵生,鬼道贵终,人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萧老头身形依然扭曲,可青灰色的眼珠子,却渐渐的蒙上清明,萧老头身上的尸气依然浓重,可眉目之间的那份道韵此刻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张三会、惜尘、包括冷七,都很诧异,他们从未见过,尸与道这两种不同的法道此刻竟在一个人身上得到体现,而且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萧老头捻手,双指轻轻弹在愈发狰狞的阿寻眉心,阿寻那比萧老头扭曲不知多少倍的身子就那么滚出十几步远。
萧老头看着冷七,拱手行礼:“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您,称前辈不是,晚辈亦说不过去,可你好歹是刘元清徒弟,我与你师父交情不重,却也算相识,老头子我姑且以长辈自称吧,你若真有法子,叫这孽障魂飞魄散,我太一宗也不会有半句怨言!这尸妖阿寻,让我这个老废物看她吧!”
冷七忙拱手:“太一宗与五念门因果过去,冷七实不清楚,可既然小屿入太一宗门下,我便没有坐视之理,我三魂在此,能力多有束缚,想重封此怨,事成与否,不在我,还是要看小屿,况且,恕我多言,封与此,不是长久之计!”
萧老头摇头,意兴阑珊:“只能这样了,能缓则缓吧,小屿尚小,幼子何辜,总该给他多留点时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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