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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天星惠登相看了看张献忠罗汝才,他的兵力和这两家都没法比,所以都不好得罪。
他笑了笑道:“兄弟我当然是以二位哥哥马首是瞻。”他想的是反正人家吃肉,自己总有口汤喝。
“不过,兄弟我近日来听手下的小的们说起一个不好的消息。”惠登相皱着眉头道。
张献忠罗汝才等人好奇地道:“混天星,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说来听听,莫非是卢象升又被调过来与我们作对?”
卢象升多次打败过他们,提到这个名字,他们脑仁都疼。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惠登相想了想道:“是我们俘虏的一个南京京营的什长说的,那位卢阎王上个月带着十万大军进剿叛军,结果全军覆没了,本人也被叛军俘虏了。”
“哈哈哈,当真?”
“确有其事?”
“这是好消息呀,混天星怎么说是坏消息!”
众首领闻听卢象升陷于叛军之手,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看来从此去一大敌了。
张献忠收住笑声道:“那卢阎王死了没有,是哪里的叛军有如此手段?”
惠登相苦笑道:“卢阎王没死,叛军不但把他放了,还接受了朝廷的诏安,这叛军就是两次大败建奴的天策军。”
天策军的战绩太辉煌了,他们这些到处游动的流寇也有所耳闻。
“可惜,太可惜了!”张献忠连连叹息道,又问:“这就是混天星所说的坏消息?这对我等也没有多大影响嘛。”
惠登相的笑容更苦了:“据那什长说,朝廷与天策军和解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求天策军来安庆剿匪。那天策军的大帅王越已经被任命为应天巡抚,那张国维就是回苏州与他办理卸任交接去了。”
惠登相说完,聚义厅内一静,这确实是个坏消息。
“混天星,这个消息是否确切?那天策军真的要来对付我等?”张献忠追问道。
惠登相道:“那个什长也是听张国维的亲兵说起过此事,他官小职卑,所以也只能算是道听途说。”
这个时代消息传播的速度很慢,尤其是他们这些流寇,能得到这个消息,已经算是碰巧了。
旁边的过天星张天琳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王越是什么时候被任命为应天巡抚的?”
惠登相道:“据说是六月二十日左右的事情。”
现在是六月底,也就是不到十天的事情。
张献忠问在座的一位文士道:“徐先生,您怎么看?”
这位文士叫徐以显,现在是张献忠的军师,他常以诸葛亮自居,要辅佐明主,夺得天下。军师的另一个职能就是处理军中的公文信函,还有消息汇总。
徐以显捋了捋自己的长髯,想了想道:“这天策军据说屡败建奴,歼敌颇众,如今听说卢象升也败于其手。由此可见,我等如果碰到天策军,将会非常麻烦。”
他也没说打不打的过,反正不能说打不过,毕竟还没打呢,怎能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士气。
这当然不是张献忠想要的答案,他又问道:“那以先生之见,我等遇到天策军该如何应对?”
徐以显心道:我哪里知道如何应对?我也没见过这天策军,但是脸上却得绷着,捏着胡子在那里想,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泼冷水,微微一笑道:“据学生所知,天策军兵力大概一万来人。虽然目前已与朝廷和解,但芥蒂尚在,必然不会全师来皖。所以学生判断即使天策军要来,兵力不会超过五千之数。再者,天策军曾经对抗过朝廷,就算要剿匪也不会出尽全力,保存实力以免朝廷秋后算账,才是他们所要考虑的问题。”
张献忠嗯了一声,问旁边的罗汝才道:“罗帅以为如何?”
刚才还惊疑不定的罗汝才,听完徐以道的分析,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哈哈一笑道:“若是只有五千天策军倒是不必多虑,俺活曹操的十多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张献忠大声叫好道:“好,罗帅所言正合吾意。”
过天星张天琳也笑着补充道:“听说天策军以火器见长,安庆之地多山,其粮草铅子火药运输必然困难。而且现在又是梅雨季节,对于火器的使用必然大有影响。”
对于火器,在座的众流寇首领都不陌生,他们知道火器依赖后勤。如果是雨天,火药要受潮,将会影响使用。
天策军的详细情况,他们哪里知道?原本就是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势力,所获得的情报大多都是道听途说。
张献忠点头道:“过天星所言有理,而且那王越刚被任命为应天巡抚,还有些时日才能到达安庆,我等还是按照刚才所定方略用兵即可。”
以这个时代的办事效率和行军速度,张献忠说的也没错,天策军要到达安庆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
六月底,张献忠率军自潜山出击,进攻太湖、蕲州、黄州等地。
罗汝才则以一部直接配属西营作战外,又以主力北上到桐城与庐州之间游动,震慑庐州守军。
官军接连败了几阵,蕲州、黄州接连被流寇攻破,太湖告急。
史可法坐镇安庆城内,不断催促位于宿松的凤泗总兵牟文绶等人救援太湖。结果牟文绶被流寇挡在宿松东北的鄷家店一线,一时难以脱身,其他各镇均被流寇袭扰,进展缓慢。
六月三十日,安庆东北部一百七十公里外的庐州城,近日来几乎一日三惊。大批流寇北上,距离最近时,可以从庐州城头看到流寇侦骑的影子。
庐州知府汪瑞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面紧急动员城内大户,出钱出粮,募集民壮,坚守城池,以防流寇突然攻城,一面向南京求援。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两年前,张献忠由凤阳而来,自舒城由小蜀山夜袭庐州,一举破城。庐州城遭到空前洗劫,死伤无数。
“大人,据小的们来报,从北面又来了一军,看上去颇为古怪,不知是官军还是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