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七章 开窍萝卜(第1/2页)荡剑诛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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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寂寥,屋坐卧各一人。

    来陪聊之人闷声饮酒。

    陪酒之人默不作声。

    两人间似在赌气,却又像是在享受着这份无声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飞飘恰好喝完一坛酒时,姜逸尘方才开口道:“飘影什么时候入阁的啊?”

    正在开封另一坛酒的飞飘斜睨了眼姜逸尘,稀奇道:“嗯?怎么好奇这个,莫非对我不感兴趣,倒是对那位叫你‘小逸尘’的肆儿姐感兴趣?”

    姜逸尘丢回个白眼,没好气道:“还能不能聊了?”

    飞飘乐呵道:“行,行,正人君子,这事儿你还真是瞎猫碰……呸呸呸,还真是问对人了。”

    话虽如此,飞飘却没急着说,而是慢悠悠继续开启酒封。

    姜逸尘也不催促,许多人喝酒时就爱唠叨不停,飞飘亦不例外,憋了一坛酒的话总得倾吐出来。

    果不其然,又贪了三口酒后,飞飘竹筒倒豆子般将姜逸尘想打听的、不想打听的故事说了个遍。

    原来,早在飘影成为肆儿独家“跟班”前,还是飞飘、沐殇、小烟儿三人跟着肆儿行动。

    约莫是在三年前,正值听雨阁壮大之际,飞飘三人同肆儿去往中州西面拜访九州四海两盟部分结交帮派联络感情,在山林间偶遇了落单许久、落魄狼狈如野人的飘影。

    初时双方都极为警惕。

    飞飘四人误以为飘影是来路不明、意图不轨的高手。

    飘影大概是将他们当作要来干扰其正常生活的侵略者。

    几番歇脚进食及小憩间试探下,肆儿发觉飘影像极了野兽,浑身散发的杀机完全是为自保,而一些寻常举动多透露着傻憨,遂尝试着与之沟通。

    或许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又或许是“舍得了身子套得着狼”,肆儿并没表现得太过亲近,仅是稍微释放出点善意,飘影便彻底拜倒在肆儿石榴裙下了。

    尽管未曾交过手,但飞飘四人眼力见都不差,要接纳这么一个身份不清的强者很是冒险。

    他们尝试探究清楚飘影来历,飘影对此却有极其强烈的心理抗拒。

    奈何除了对过往讳而不言以及怎么都赶不走外,飘影对肆儿是毫无防备的言听计从。

    四人心底里多少生出点怜悯之意,便慢慢接受了飘影的存在。

    之所以给他取名飘影,则有两方面原因。

    其一,是在见识过飘影的身手后,肆儿觉着单论武力,飘影不弱于昔年洛飘零的风采,执意要取个近似的名字,便定下个“飘”字,与洛飘零组成“飘”字辈。

    其二,是因彼时都是飞飘在前头领路,大家跟在后边东奔西走,而飘影就算是背着肆儿,也能一步不落紧跟着飞飘,如影随形,于是便顺理成章地被叫做“飘影”。

    而从平海归来前得知飘影与擎天众的这层关系后,飞飘直白地说了,姜逸尘若还有更深的感兴趣,或可从羽落部那获知详细。

    姜逸尘对此一笑置之。

    纵然与飘影交情尚浅,但就目前看来并不会与之为敌,一言不合深扒他人过往,未免太过失礼。

    不过,既然事关羽落部,还是值得他留个心眼。

    他深知羽落部不待见当朝朝廷,乃至多行大不韪之举,却鲜少与九州四海两盟帮派直接冲突。

    照飞飘所言,擎天众在其间扮演的角色实在耐人寻味……

    又一坛酒饮尽,飞飘肚子里的故事却未道尽。

    姜逸尘也不再单纯地做听客,当起捧哏来。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甚至聊到了十四恶人之一的王芝芝。

    姜逸尘可没忘了,彼时他和恋蝶一前一后去偷王芝芝的毒丸“生灵灭”,恋蝶想当黄雀,却被他反阴了一手,落入王芝芝手中。

    假若毒仙子不是听雨阁的老熟人,那对方多半是看出恋蝶只是抹残存意识,是而动了恻隐之心,手下留情。

    出乎姜逸尘所料的是,飞飘居然给出了确切答案。

    事实,王芝芝虽恨极了天下男人,对女人却不一定赶尽杀绝。

    洛飘零得知“生灵灭”出现在姜逸尘手中,而恋蝶当晚行动失手后,便在去往昆仑前特地跑了趟龙渊峡。

    一来是向王芝芝赔礼,二来则是替恋蝶道谢,三来是为做交易。

    起初王芝芝想将洛飘零一杀了之,可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她实在不屑一顾。

    再则洛飘零孤身前往,也算是极为有诚意。

    当然,能让心狠手毒的王芝芝一反常态对待男子,最重要的还得是洛飘零将计就计。

    ——“你王芝芝不是痛恨男人么,那我就去帮你杀更多男人,还要把一堆男人困在一处难得自由。”

    听到这一出,王芝芝稍有动心。

    在洛飘零当面服下十日断肠丹后,王芝芝便把其闲暇时炼制的诸多毒药统统贡献出来。

    明言如果一年内她未听到任何关于洛飘零所承诺的风声,她将亲自出山毒翻听雨阁!

    姜逸尘简直不敢相信飞飘竟知悉如此多的细节,且对自己和盘托出。

    好一会儿,姜逸尘都担心自己怕是见不到明日朝阳了。

    在反应过来自己已成了听雨阁一员后,才长舒口气。

    二人不知不觉聊到了丑时。

    两人以天为被、以屋瓦为席。

    飞飘借酒醉微酣入眠。

    姜逸尘则疲惫阖眼。

    临睡时,飞飘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

    姜逸尘低低地应了声“嗯”。

    ……

    ……

    时距炼狱秘洞坍塌已有五日。

    平海之乱的余波犹在不断发酵,整个中州武林笼罩在日渐浓厚的肃杀氛围中。

    饶是如此,寻常人等也难在占地近百万亩的姑苏城中感受到一丝一毫源自于江湖的紧张气息。

    街道依旧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该招揽生意的依旧热情吆喝着,该讨价还价的依旧斤斤计较着,想讨姑娘欢心的依旧慷慨解囊,想得良人赏识的依旧言笑晏晏。

    商铺内外仍是客来客往、如火如荼,酒楼茶馆赌坊柳巷中更是热火朝天、歌舞升平,就算是演武场也有不少人在切磋武艺、互相吹捧,甚至不乏豪客一掷千金泛舟水纵情声色。

    整座姑苏城的画卷是那么独一无二,仿佛是这方天地间的一方净土、世外桃源。

    当真是这儿的人们都活得太过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么?

    昨夜抵达姑苏,一早和师父及素手姐姐逛荡了大半个姑苏的萝卜在姑苏港水岸边漫步着,尽情呼吸着独属于这座雄城,追求自由而自律,且由里到外都展现着强大自信的空气。

    不错,萝卜并未因表面的五光十色光怪陆离便看轻了姑苏城。

    他毫不意外眼前景象同样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幽京,只是浮华表象下的隐匿细节大相径庭。

    不论姑苏还是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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