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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昏暗潮湿,鼠虫蟑螂蚁飞,想找到一块躺下的土席都难,睡觉还要闻着自己的粪便气味,久久难以入眠。这是陈宫来之前猜测而出的丁原处境。
但陈宫在进入密牢之后才发现丁原的牢房很特殊,里面不止有着木床,木椅,书桌,棉被衣物亦是一样俱全,而且干净整洁,甚至还有驱蚊香,香炉等大富人家才能享用之物。
一个阶下之囚,竟然也有如此优渥待遇,陈宫不免佩服起吕布的心胸来。来之前他苦思冥想,如何消除丁原坐牢环境恶劣所引起的芥蒂,没曾想却根本是他多想了。能省却一番多余的措辞,倒也不错。
屏退左右侍卫,只余陈宫,丁原二人,隔着牢笼相望。
“丁公好大的困意,到了如此境地,还能睡得着?”陈宫重重咳嗽,直接惊醒了丁原。
丁原迷蒙的眼眸微眯:原来是陈军师。昔日吾欲招揽军师,却不料被军师嫌弃。不料,又一次相遇,丁某已沦为阶下之囚。真是世事难料啊!
“陈某多谢丁公厚爱,只是主公对吾有知遇之恩,吾绝不会另投他主的!”陈宫道。
“唉,先生大才,却不能为我所用。吾败的不冤,今日不知陈军师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专程来看在下的笑话?”丁原唏嘘道。
“丁公严重了。陈某专程前来,是想代主公与丁公做一个交易!”陈宫不动声色,注视着丁原神情。
“吕布!!!”丁原牙齿嚼动,绰绰有声。
“陈宫汝便回,吾与吕布势不两立!更休要提什么交易!”
“丁公惧怕生死否?”陈宫厉喝!“哈哈!吾已身躯残烛之年,岂惧一死!”
“丁公死后,并州谁人可挡吕布?”陈宫又喝。丁原面容一滞,脸色大变:吾若死,并州必将大乱,无人可阻吕布!“那丁公可还愿赴死?”陈宫徐徐道。
“吾,吾……”丁原额头冒汗,方寸大乱。
败给吕布,是丁原心中的结,是最痛楚的记忆,他何尝不想逃出牢笼,纠集旧部,与吕布再大战三百回合?但,这可能吗?
“吕布与吾有血海深仇,他不会放我离开!”丁原颓然,陈宫的话轻易勾起了他的不甘与求生执念。
“若丁公不弃,吾愿竭力说服吕布!”陈宫眸光一闪,道。“你…………”丁原惊疑不定,外加狐疑的望向陈宫:你为何要费心救吾,莫非你是?
丁原颇为怀疑陈宫是不是朝廷或者别的势力潜伏在吕布的暗子,那样一来,这陈宫的伪装,也未免太过可怕了吧。
“鄙人的身份,丁公就无须探听了。你只需知道,在下能救你,想要丁公活着!”陈宫语气神秘道。
丁原心头一跳,神思百转,突然间,他弯腰一躬,急切道:请先生教我!先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陈宫徐徐点头:嗯,丁公若信得过我,便附耳过来!丁原连忙附耳倾听。
陈宫便将交易条件一一说出。“休想,他吕布好大的胃口!”丁原突然间大怒。
陈宫目光灼灼,不言不语。丁原久居牢房,刺史的气度早已丧尽,他竟然面色尬红,小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行?陈宫面色立马一肃:非此条件,才可说服吕布!得失之间,丁公自明!
丁原陷入沉思。良久,他才长吐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沉声道:那你我便依先生之计策,依计而行。先生保重!
“嗯!”陈宫踏步而去。
天色一亮,睡眼朦胧的吕布便被陈宫的奏见给惊醒了。穿衣之后,君臣一番对奏。
“主公,在下幸不辱命,已经说服丁原!”陈宫禀报道。
“那么快?本候以为怎么着也要拉锯个三五天呢!”吕布好奇心乍起:公台是如何说服那老顽固的,那老匹夫可不易说服!
陈宫面色古怪,欲言又止,他要如何禀报?难道说是用攻心之计,言语导势好一顿忽悠,将丁原给忽悠瘸了,让丁原误以为放他的人不是你,救他的人正是我,正是我不辞辛劳,千辛万苦,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救他,毕竟在他眼里,我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谍者啊!
“主公,劝服丁原的办法是在下的独门辩术,在下还要靠这门本事混口饭吃啊!”陈宫直言道。
吕布尽管好奇,心里略有失望,不过也没追根究底,既然陈宫不愿说。也罢!
三日后,三封任命书突然间,在并州边界搅动起了万千波澜,就如同一汪瀑布坠入了浅滩之上,余波蔓延无尽之远。
三封任命书,一封任命张辽为雁门郡太守,一封任命徐晃为朔方郡太守,还有一封任命高顺为五原郡太守。看起来三地太守是不同的人选,深尊朝廷的法令,但明眼人都清楚,这些人通通是归附吕布麾下忠心耿耿的大将。
任命书有并州刺史丁原亲自颁发背书,且盖有并州大印,毫无疑问是具有大汉法令承认的效力!一时之间,传的沸沸扬扬。并州刺史的权利,自刘焉提出州牧制后已经被加持的无限之大,各地的军政大权各州一把手已经可以直接不经过朝廷,任命而出。
…………
雁门郡
凉城,边塞苦寒,这里原是雁门郡太守赵光义治下,却在征鲜卑过程中被吕布军占据,驻扎五千大军,作为后方运输粮草,中转调兵的一个重要据点。
大战过后,雁门郡就得知了太守身死沙场的消息,自然也没有人有闲情逸致过问吕布军为何一直逗留不走。
这一日,在城中士子乡绅忐忑的目光中,新任太守张文远统兵五千以雷霆万钧之势入城。气势雄浑的大军骇得许多路人纷纷震惊大呼。不久,一封公告传遍雁门全境,新任太守张辽诚邀雁门各地县令,县尉赴宴。
一时之间,雁门各地顿时惊闻鸡飞狗跳之音,各地县令连夜与幕僚商议。
三日后,宴席开宴。各地的县令与县尉匆匆而至,各各形色匆匆,难掩疲惫,或许是夜里做了许多梦吧。不知此番是福是祸。
千呼万唤之际,张辽身着漆黑软甲,大步而至。他虎目四顾,盯着来往的宾客。众多宾客只觉被他目光一瞅,顿时心中升起毛骨悚然之感,好似霎时间成了小小猎物,只想悲呜哀鸣。
张辽抱拳一礼:诸位远道而来,是给本太守面子。请落座!
“太守大人请先坐,您不做我们哪敢先坐!”强阴县令点头哈腰,忙道。
“是啊,太守大人辛苦了,理应先落座!”诸多县令懊恼的想撞墙,连忙补救。
张辽冷冷一笑,当先坐下,诸多县令这才小心翼翼的落座。
“不知哪位县府大人日理万机,没空参加张某人这小小宴会啊?”张辽发问道。
强阴县令唰的一声蹦了起来,其余县令也是心中一跳,猛地惊站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