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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佛音妙语
百年古刹,千年清誉,如果此门打开,必将毁于一旦!
草灯当即起身,摆正神色,朝闻声过来的诸位香客作揖,只道是房中无人,顺带看看。又恐他人深究,便又主动言说在此地为众人开堂讲佛。
草灯大师,声名远播,传言是扬州一带最精通佛理的得道高僧,平日里极少会开堂将佛,不料今日忽然有了兴致,一众香客无不欣喜若狂,哪里还管这不起眼的禅房内发生着什么,只想好好听听草灯大师的精妙佛理。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
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
这佛堂论道来得突然。
屋外是至高佛理的传教,屋内却是鸳鸯嬉戏缠绵。
这鲜明的对比不知是讽刺还是对佛理大道的一种更新的诠释?
只是现在的情景戏剧又微妙。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者。斯乃是三观之虚明。一实之渊致。昔仙人苑内未耀此摩尼。今长者园中方洒兹甘露。良由小志先开故早驰羊鹿”
草灯低声念着,一众虔诚的香客随声附和。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者。斯乃是三观之虚明”
屋中
风花雪月时,偶听屋外佛音,又值古寺钟声响起,
“嗡”
“嗡!”
环境的庄重反倒更显小小禅房的妙趣。
孤盏残灯驱赶着透窗而入的微光,爬满灯盏的蜡红上一朵微微的火星如小小的红花静静地开着,花心是相拥小夫妻的似水深情,有一股淡淡的感动于佛音的沉闷呼应着。
往日种种苦楚都在此刻的幸福和快乐中变得淡了、消了。
可是,秦怀柔有一点想不明白。
“相公,你绕了妾身吧。回了家中,妾身随了相公。可是可是这里是寺庙,不宜如此,相公为何一定要在此就不怕犯了忌讳?”
“傻妮子,等你回家还得百日。叫相公如何等得了?”
“可以往时光,相公不是一样过得?”
“以往是以往,以往是相公愚钝,不知夫人所想。今既然知道了夫人亦是个小馋猫,相公岂能等得?别说百日,就是十日,五日,三日都等不得,我就要跟夫人日日如此。”
“相公,休得说那些羞人的话儿,妾身面皮薄。”
“是呀,真薄,薄得相公连亲都不敢亲重了。”
酥酥麻麻的小情话传到耳中,此刻的秦怀柔哪还有半点儿主家妇人的端庄,只是个需要爱的小女感动得眼泪哇哇,也羞得心儿颤颤。
“相公”
娇滴滴的两字之后,秦怀柔的脸又红了,但却红得花红艳开
见夫人如此,夏商反倒温柔起来,抚摸着秀发,细语柔声:
“怀柔,你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最傻的、最真的女人。你方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我现在告诉你,因为在这里,我要在菩萨,在诸天神佛面前对你发誓,我不想你再为我三拜九叩,更不想你为我提心吊胆。你在我的心中,比佛祖、比菩萨更重,你就是我的天,包裹着我的一切。我要一辈子保护你,呵护你,照顾你。就算有一天,刀剑和血淋淋的太阳让我交出青春、自由和心,我也不会交出你。”
“相公”怀中的女人早已泣不成声,死咬着夏商的肩膀,任凭眼泪流进嘴里,就算再苦也是甜的,“妾身何德何能?能得相公如此垂青?我秦怀柔今生能听夫君说出这一番话,便是下一刻就死了也无憾矣。思君如满月,未语心已摧。”
屋外佛音。
屋内娇吟。
点点滴滴,会在一起,只有穿行在屋顶和树冠的鸟儿能察觉到此间妙处,偶尔吱吱两声似也要加入其中。
缠绵的时间总是快的。
一次尽兴,两败俱伤。
床上的女人骨头都化成了水,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夏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床上起来,换上衣裳,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到门口,想在外面吹吹风,清醒清醒。
打开门,一阵凉风袭来,让夏商浑身阵阵激灵。
再一看外面光景,不觉间已是夜半三更。
今夜星辰满天,月光柔媚,整个院里清清幽幽带着冷冷的柔和。
但在淡淡的月光下,一个略显佝偻的人影静静地站在禅房外的台阶下,一动不动,光找不出他的衣着,看着如一块枯木,阴森森的,说不出来的恐怖。
“草灯大师?”
夏商微眯着眼睛狐疑地喊了一声,走近几步后发现不太对,因为对方身上看不到那件金线袈裟。
正当夏商疑惑之际,面前的人影忽然动了,直愣愣朝夏商快步走来。
两人相距再近,一张枯如古树的面皮出现眼中,正是那草灯和尚!
夏商心中一惊,因此刻的草灯和尚不如往日和善,面色铁青,表情冷厉,浑身上下都暴露出瘆人的杀意,一个照面便让夏商后背湿透。
没等夏商多想,草灯已经到了夏商面前,一支枯如树枝的手瞬间卡在夏商的脖子上。
一瞬间,夏商只觉得被锈烂的铁钳夹住,无法呼吸,更不知这老头哪来的怪力,毫无表情地将自己拎起来,抵在身后墙上,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要坏了佛门清净?”
“为什么要行苟且之事?”
“你心中还有没有佛?”
“你到底怕不怕报应?”
一连串的问题夏商无法开口回答,更不知对方如何动怒。
这哪里是一个得道高僧?
这分明是刀口舔血,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老鬼!
“说告诉我”
嘶哑干瘪的声音刺痛着耳膜,更要命的是窒息之感,那干枯的手掌实在是太用力了,夏商几乎就要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屋顶忽然下来一人,一柄熟悉的巨剑扫了过来,剑身直拍草灯的头颅。
浮生赶来,此时已是伤势痊愈,这一剑之威不可小觑。
而这草灯更是厉害,回身一掌,打在剑身之上,只听一身闷响,一股气浪翻滚。一老一少皆是连退数步,在院中站定。
夏商却在此刻挣脱了束缚,蹲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