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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嫣无心看柔妃和贵妃之间的唇枪舌战,觉得没趣得很。
她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对面席次的恪王身上。
不过半年未见,哥哥似乎又壮实了一些,从前温润的线条变得刚毅,眼神也带着鹰的犀利。
这时,恪王的目光也望了过来,他冲她不易察觉地一笑,然后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穆嫣便重整了一下面色,埋头认认真真地吃了起来:嗯,宫里的食物还是很美味的!
酒过三巡,该来的还是来了。
秦王世子先是向柔妃敬了酒,然后问道,“柔妃娘娘,今日是您的寿辰,不知道盛王叔在哪里?”
柔妃脸色一变,随即笑着说道,“你盛王叔身子不好,卧榻休息,太医说他需要静养,这外头那么吵闹,不宜前来。”
她顿了顿,“他今早就已经给我磕头拜寿了。”
秦王世子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带着几位弟弟一道去看望盛王叔吧,算来已经半年不曾见过他了,当侄儿的还很是想念呢。”
他方说完,淮王世子也点头附和,“正是正是。”
柔妃面上闪现出一道慌乱神色,但随即在陛下的安抚中,她又平静下来。
陛下咳了一声,“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说不听,既然盛王还在静养,那就让他静养着吧,你们吵吵闹闹非要去打扰他,这是不是不太好?”
秦王世子见陛下发话,这才作罢。
但他却与淮王世子相视一笑,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什么计较。
在他们两个旁边坐着的恪王和东安王世子却似乎完全没有被这两个人影响,有说有笑地吃着菜喝着酒。
穆嫣听了这些,心中也起了疑惑。
其实,皇城中早就有人沸沸扬扬地说盛王已经夭折了。
要不然为什么半年之久都不曾露面?
哪怕病得再严重,也总有下面伺候的人见过人,可是盛王的寝宫里,只准进不准出,只有贴身的几个宫女太监才知道里面的情况。
太医只在最初时诊治过,后来就不曾再去过。
若是重病,必定是要汤药不断的,怎么可能不请太医?
最让人起疑心的是,盛王是柔妃唯一的孩子,也是柔妃夺嫡唯一的筹码,可是盛王病了,她这个做母妃的不在身边贴身照顾,居然已经许久都不曾去看望盛王。
这简直不合情理。
更不合情理的是陛下的表现。
陛下非但没有因为盛王重病而呵斥柔妃,反而越发体恤这个年轻的美人了。
对她最近越来越大的动作视而不见,甚至还有种要替她站台的意思,看今日给柔妃办的生辰宴就知道了。
可是,若盛王已经不在人世,柔妃隐瞒这个做啥?
一个人死了,瞒得了一时,总瞒不住一世的。
连盛王都不在了,柔妃还那么积极地拉拢世家官员做什么?她给谁拉拢的势力?
陛下也没有必要替一个妃子隐瞒大盛皇子的死亡吧?
这不是陛下会做的事。
所以,盛王到底出了什么事?
穆嫣忍不住会想,盛王不大可能会死了,否则柔妃所为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极有可能不在宫中,找着某个机会离开了这里。
他为什么要离开呢?
盛王不过才七岁大,仍旧是个孩子,不可能是陛下给了他任务在身让他离开的,那么他离开宫里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呢?
这一切都是谜团。
这时,陛下忽然发了话,“柔妃,安国公府的五姑娘今日也来了,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神医。”
他向穆嫣招了招手,又道,“盛王久病不好,太医们拿不出什么良方,不如等下,就让穆五姑娘看看那孩子吧?”
柔妃有些犹豫,“可是,连金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说养着的......”
她看了眼穆嫣,“这还是个孩子呢,她能行吗?”
陛下笑了起来,“能不能行,让她试试看再说。”
他对着穆嫣说道,“嫣儿,我领你过去看看盛王吧。”
柔妃也想要跟着去,但却被陛下制止了,“,今日是你寿辰,这满屋子都是来为你贺寿的人,酒宴未散,你可不能离席啊。”
陛下还转身对贵妃说,“贵妃也是,难得这么热闹,今日你就和柔妃好好乐呵乐呵。”
说罢,他就带着穆嫣离开了。
柔妃和贵妃原本就是情敌,各自又有自己的夺嫡人选,也算是政敌。
陛下一走,这两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一个往右侧坐,一个往左侧坐,竟是看都不要看对方一眼。
底下的人都不敢说话,闷着头该吃吃该喝喝,但心里却在想,原来宫里头斗得这么厉害,连面子都不要做了。
另外一部分人却在可惜,原来穆嫣这么受陛下的宠爱,当初没有能及时地将她娶了,便宜了霍家那个小霸王真是可惜啊!
倒是秦王世子和淮王世子有点糊涂了。
他们原本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盛王已经死了。
是,毒是他们的人下的,第二日就有人看到从柔妃寝宫抬出去一个小盒子,约莫装的便是盛王的尸身。
他们揣测,是柔妃不甘心失败,骗了陛下盛王未死。
可是,刚才是陛下亲自带着穆家的五小姐出去了,也就是说陛下能见到盛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恪王嘴角有一丝冷笑,他只觉得生在天家真是可笑,无手足之情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自相残杀。
然而那两位皇叔机关算计,怕也是空欢喜一场。
毕竟,陛下至今都没有赶他离开,甚至还放出风声要替他选妃,那里面的意思,他多少也能揣摩到一点。
他还是有机会的。
皇爷爷不曾忘记他。
他目光一冷,心想,如今夺嫡倒还是其次,姜行说嫣儿已经将陛下的身体调理好了,之前陛下只有半年的日子,如今延长至了二年。
那么,他就可以先将当初害死他父亲的人揪出来了!
东宫的那场火,他一定要亲手抓到那个放火的人,将之碎尸万段!
恪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抬起头来时忽然发现有一道专注而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他定睛望去,只见对面一个肤色胜雪鹅蛋脸的姑娘双手托腮笑眯眯地望着他。她的目光是肆无忌惮的,是沉迷醉人的,是毫不遮掩的。
咦,那不是坐在妹妹身边一直和妹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姑娘吗?
她是?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