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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陌昀,人若不是你杀的你逃什么逃?”白漫道。
“若是我杀的呢?”程陌昀笑笑。
白漫顿觉胸口堵得慌,这人,真的是……狼心狗肺啊。
“若是你杀的,你畏罪潜逃也别拉着我!”又拍了拍他的抓着自己的手:“不然你逃到哪里都没用。就算衙门没有赏银我都会去告发你。”
程陌昀道:“你倒是大义嘛…”
“小姐!”洛石从之前的院子里赶了出来。
“洛石,快,快把他……”
话未说完,程陌昀就放开了白漫,朝她后颈打了下来。
白漫眼前顿时一暗,整个人软了下来,被程陌昀搭手扶住。
“小姐!”洛石急忙冲了过来,就要冲着程陌昀动手。
“要是想让你家小姐活着回去,就别胡来。”程陌昀的话让洛石停在了原地。
程陌昀将靠在怀里的白漫一个打横抱起,径直大步走了出去。
洛石焦急,快步跟了上去。
“陌昀哥哥!啊,漫姐姐怎么了?”从院子里出来的池葭葭惊呼一声,连忙招呼后面的衙役:“你们快来,帮我带着这些小女孩。”
两个衙役彼此对望一眼,果断进去一人抱着两个女孩出来。
这样,也算是将功折罪吧。
……
‘吱,吱吱…’
白漫是被吵醒的,迷糊的睁开眼,面前是一个毛茸茸的,呃,屁股!
什么鬼?!
白漫复而闭上眼,躺在原地一动不动。暗夜里只听得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下一刻就见白漫整个人弹了起来,惊叫:“老鼠——”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周围传来一声粗喝,让白漫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但见周围漆黑一片,透过一丝微弱的光线,白漫能看到这地方不大,三面是墙一面木栏,其间空空荡荡,除了地上散乱的干草,就只剩那只被她叫声吓得仓皇逃窜的老鼠。
转头看了一眼光源的来处,是一个高高的小窗子,夜色如墨,却有一轮圆月高悬其上,泛着柔和的光芒。
白漫拍了自己一下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空赏月。
牢房!
她怎么被丢在了这里?
在府衙待了几年,这牢房自然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只是从来都是她在外面看着犯人,哪里能像现在,被人关在这里。
“一定是程陌昀这个大尾巴狼!”白漫咬牙。
竟然把她丢在了牢房了,简直……
“咳…”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白漫身子猛然一僵,缓缓的回头,但见一人背靠墙头坐着,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支起,左手还随意的搭在那条支着的腿上。
程陌昀!
白漫松了一口气,方才被那只老鼠惊吓到,没注意到这阴暗的角落里竟然还坐着个人。
“你要吓死我啊。”白漫摸了摸后颈,还有点疼:“这是哪里?”
“如你所见,牢房…”
“我自然知道是牢房,我的意思是,葵山县衙…你被抓了?”白漫饶有兴趣的蹲下身子,与之平视,对着他挑了下下巴:“怎么样?坐牢的滋味如何?”
“甚好。”
话音一落,白漫就抓起一地的干草砸了过去:“你坐你的牢,把我带进来是什么意思?还有方才为什么把我打晕!”
“我以为你喜欢。”程陌昀漫不经心地将身上的干草挥下来。
“喜欢…喜欢被打晕?还是喜欢坐牢!”白漫嗤笑:“我可没你重口味。”
程陌昀姿势不变。
“这笔账,到时候再跟你算。”白漫顺着墙头坐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死的人是谁?”
程陌昀目光移了下到他平放的腿,示意了一下。
“什么?”白漫不解。
“捶腿。”
白漫一愣,指了指自己又指向程陌昀,不敢置信:“你让我…给你捶腿?”
在看着程陌昀点头之后,白漫抓起一把干草砸了过去:“捶你个大头…”
“被你的脑袋枕麻了。”
闻言,白漫那一声‘鬼’卡在了喉间,伸手按了按额头,醒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想想方才的确有个软乎乎的‘枕头’。
“你活该,谁让你把我也带进来。”白漫随手推了下程陌昀的腿。
‘嘶’程陌昀倒吸一口凉气。
白漫突然一乐,又推了一下:“真的麻了?”
程陌昀拍开白漫作怪的手:“不用你捶了。”
“那你倒是说啊,怎么回事?”白漫追问。
微弱的月光下程陌昀的眉头似乎跳跃了一下:“我说了,这里不是石阚…”
“可人就死在我们面前,你让我如何当做没看见?那死者的鬼魂说不定还跟着过来了呢。”白漫指了指这黑压压的牢房:“这是牢房,阴怨之气那么重,他一准就飘在什么地方看着你呢……”
余下的话没有说,因为她在程陌昀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反应。
吓唬不成?
白漫随即微叹一声:“若是那人是无辜枉死,你什么也不说,或许就让真凶逍遥法外。一个人若是连死了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公道,那他得多惨……”
白漫唉声叹气地说了一通,就在放在一边的手忍不住要握紧的时候,程陌昀终于开口了:
“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你有看到凶手么?你剑身上的血是王麻子的?你……”
“好了,睡觉。”程陌昀好似竭力的隐忍。
“洛石和葭葭呢?”白漫换了个问题。
这回,程陌昀倒是回答了:“她们在客栈,放心,有人照看。”
白漫还待说什么,程陌昀伸手就将她的脑袋按了下来,白漫身子一倾,脑袋就搁在了他腿上,上首传来:“睡觉,明早县令来了,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可是这些事情…”
程陌昀拍了拍白漫的脑袋。
白漫转头,仰望到的是程陌昀已经闭上了双眼的脸。
气结,白漫推开程陌昀的腿,脑袋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让她说话,却不能阻止她思考。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程陌昀有没有杀人,还有个直接人证,那就是王麻子。若是王麻子和程陌昀在进去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倒在那里了,那这人便不是程陌昀杀的。
只是没杀人,程陌昀这种京城公子哥能屈尊降贵甘愿到这牢房里来?
还有,凭什么把她也关在牢房里?
他们葵山牢房就这么随便,男女犯人关在一处?
在一通胡思乱想中,白漫终是抵不住夜色的撩人,不知不觉的合上了眼。
半响,一只手又捞过她的脑袋,放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