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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误会既然说开了,姑娘便请入座。”柳稚招呼一声。
陈谚姚看了一眼长桌两侧,照理她需入座右侧,可那方下首有一位她不认识的俊逸公子。
而左侧,竟是柳家哥哥。
只是微顿足,陈谚姚便自然而然的走到柳濡逸身边,对他行了一礼,方才落座。
柳濡逸点头示意。
陈谚姚脸色羞红,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拽着。
席间的菜已经一道道传了上来。湖塘醋鱼、荷叶粉蒸肉、龙井虾仁、糯米煨鸡一样样摆在长桌上,引得池葭葭两眼放光。
“且开席吧。”池睿话音刚落,池葭葭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鸡肉往嘴里塞。
“小心烫嘴。”白漫道,随即也夹了一个酒酿丸子,入口香糯,酒香四溢。
今日经过了那样的惊心动魄,再看到这样的美食,只觉劫后余生。人人都是食指大动。
就好似寻常客人来家一般,柳稚温声的介绍着一样样菜色。
“殿下,陈姑娘,你们也尝尝这鲫鱼汤。这道菜啊,陌昀和濡逸都很爱吃。”柳稚道。
闻言,陈谚姚立即夹了一筷子。
唐琰的手臂受伤,身边的火奇便将他想吃的菜一一夹到他眼前的碟子,方便夹菜。
“妙!”唐琰吃了一口鱼肉,赞不绝口:“鱼肉鲜嫩,倒比京城的鱼肉有嚼劲。”
江南多水域,鱼群随河而下,很是活跃,肉质自然紧实。
“喜欢就多吃些。”柳稚欣然,往池睿碗中也夹了一筷子。
“那是自然,咱们这江南菜色可是好吃得没话说。”池葭葭凑在白漫身边小声的说道:“要不然陌昀哥哥,濡逸表哥怎么会在石阚待这么久。”
耳尖的程陌昀听到了,拍了拍池葭葭的脑袋:“敢情葭葭觉得我们是来跟你抢吃的来了。”
池葭姬一副被抓包的样子,双眼闪闪:“葭葭是高兴,能有好吃的招待哥哥们……”
白漫笑着摇头,侧首却见白谚妤脸色白的吓人。
“姐姐,你怎么了?”白漫放下竹箸。
白谚妤好似被吓了一跳,神情慌乱的看了白漫一眼:“没,没事…”
可这副样子怎么会没事?
还不待白漫再说什么,白谚妤已是对池蓁蓁轻声道:“蓁姐姐,还劳烦跟爹娘说一声,我有些不适,想先回房间了。”
池蓁蓁忙道:“谚妤妹妹怎么了。可要唤大夫?”
白谚妤用袖子微微挡住了脸,摇头:“无碍,只是有些头疼。”
池蓁蓁便立即传达了话,上首的柳稚道:“谚妤先回屋歇息,娘一会再来看你。”
“我随姐姐一道。”白漫起身。
这回白谚妤没有拒绝,起身微一欠身,就转身欲走。
她们这边一番动作,已引得在座的人都望了过来。
陈谚姚方才听得柳稚的一声‘谚妤’,下意识抬头,正好看到转过身的白谚妤。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方才她一心记挂在柳濡逸这里,根本就没有去看对面几个姑娘是何模样。
谚妤?谚妤!是她!
“谚妤妹妹!”陈谚姚猛然站了起来。
这一声几乎是喊过来的,一边的池葭葭吓了一跳,刚夹来的丸子就顺着竹箸滚落在地。
白谚妤僵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在身边的白漫察觉到白谚妤的紧张,浑身微微的颤抖起来。
白漫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白谚妤的一系列不对劲,都是跟这个陈小姐有关。恐怕是从她进了池府,白谚妤就想着怎么离席。
她们认识?
没等白谚妤反应,陈谚姚已经起身绕了过来,看清白谚妤惊呼:“谚妤妹妹,真的是你!”
白谚妤深呼一口气,转身:“是我。”
“你还活着?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白家……”陈谚姚有些激动,一把拉住了白谚妤的手:“谚妤妹妹,当年我们都以为你们……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太好了……”
陈谚姚眼眶里立即盈满了泪水。
白谚妤也是泪如雨下:“是啊,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谚姚姐姐。”
陈谚姚说着就抱住了白谚妤,两人痛哭起来,池蓁蓁连忙过来安慰,扶着两人离去。
白漫转头歉然道:“爹,娘,你们慢吃,我们先回房了。”
“去吧。”柳稚看到这一幕也不好受,微红了眼眶。
池葭葭囫囵塞了一个大丸子在嘴里,对着池睿和柳稚支支吾吾手舞足蹈的比划了几下,也追白漫而去。
大厅里的人一下子去了一半,立即变得冷清。
“白府?莫不是当年太医院里一位府邸遭了大火的白太医?”唐琰隐约记得这么回事。也记不得这太医叫什么,只是后来听人闲谈时提起过。
“正是,太医白葛。”柳稚点头。
若说当年池睿是大理寺的后起之秀。那么这位白葛便是太医院里的冉冉之星。
“原来尚有人还活着?为何这么多年不回京城,听说大理寺当年查出这白家遭难并非天灾而是**。”唐琰又道:“难不成是不相信大理寺能还她们一个公道?”
“白府上下白余口人均死于非命。这**何其惨烈,两个姑娘侥幸得生。池某不想让她们再卷入纷争。”池睿沉声道。
更何况,当年的真相如何,大理寺并未查明。让她们两人贸然回京,恐怕还会遭逢不测。
“既是**,那必有主使,此事若是不能给白家一个交代,我皇家威仪何在?”唐琰侧首看向了柳濡逸:“你爹是大理寺卿,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没有查到什么?”
柳濡逸正在剔鱼骨,也未停下动作,只是道:“许是查到了什么,只是柳某不知。”
“二皇子殿下身在朝中,很多事情应有体会,怎么现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打算助白家二女重返京城,寻得真凶。”程陌昀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
闻言,唐琰沉默。
程陌昀的意思他听得明白,恐怕当年这案子便是朝中之人所为,且权倾朝野,让大理寺都奈何不得。
他如今贵为皇子,更是深知朝中势力盘根错节。
他若插手其中,一个不慎,反而会殃及自己。岂不是正和了一些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