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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县城关派出所,何喜业带着申寿匆匆出门。
他刚接到通知,省里领导今天会带一个外商来县里考察,很可能会在县里投资,让他们提升一下治安水平。
“所长,咱们这怎么会有外商来啊?投什么资啊?”申寿小声问道。
“别那么大声说话!局长不是说人家是悄悄考察吗?你要搞得大家都知道?”何喜业瞪了他一眼。
申寿面露不快:“哪有悄悄,肯定都通知打扫卫生了!”
“保密纪律你不知道吗?”何喜业推着自行车甩下一句,哐声上车骑出门去。
申寿赶紧跟上,两人现在得去几个人流集中的地方清扫一下那些流氓地痞小偷什么的,严打两年,新坏蛋又冒头了,可别让外商和省领导在这里被偷了钱挨了打。
沈县不小,但多是山区,外商应该也不会进山受罪,至于县城就屁点大的地方,骑一圈也不用二十分钟。
两人径直来到百货公司,进去找保卫科下了个通知,在商柜台前面走了一圈,然后去边上的电影院,白天肯定是没放电影,但电影院前那小广场上有时会有人摆摊子,还有人在墙边看海报和通知,这个也是需要重点管理的。
最后一站,直奔东门的菜场,那里才叫乱,县城里头就这一个菜场还是前几年临时弄的,为的就是方便城里居民买菜。
现在一看,地上有垃圾,污水横流,满眼脏乱差到处散发着臭气,当然,也不是没有香气,但你不能跟外商和领导说你仔细闻一下,万一领导和外商的鼻子没那么灵怎么办?
何喜业一看就头大,这怎么弄,还好这是卫生局的事,我管治安的。
推着自行车东看看西看看,一身制服的何喜业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也在观察着谁扭头要走。
“何所长,买菜?”一个老头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亲切叫道。
“啊不是,看看。”何喜业摇摇头,他不认识这人,但人家认识他。
“东叔,你...”申寿是本地人,凑过去用方言开口问道,“有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老头看看他的表情,突然低声问道:“最近是不是要有地震啊?”
地震?何喜业不是本地人,听沈县的方言有点吃力,但地震两字他听得清清的,赶紧皱眉看过去用七分熟的沈县方言问道:“谁说的?”
“我听街道上人说的,有人收到信,信上说国外什么地方,不是我们这里,说美国人和曰本人又要打起来了......”
老头有点紧张,虽然国外有地震美国人打曰本人跟这里山区小县城的人没半分钱关系,但...这么大的事,谁能不紧张呢?
申寿哦了一声:“那都是乱传的,那个叫连环信,以后你们接到直接交到派出所!”
老头点点头,脸色有点苦,原因不用猜也知道。
申寿往前走了几步,左看右看。
何喜业站在那没动,他被这老头的话勾起了心思。
他心中有点烦,自己居然,居然把李建国的事给忘记。
上周进山,大吉乡里组织了民兵打山,在大利村边山上抓住了那个梅家根,回来之后扫尾的事有一堆,光是写报告就用了三天。
“小申,你看完这里去那个幼儿园和实小,我去一下中学!”何喜业直接把事情给了申寿,他自己骑着车子往着沈中那边去。
何喜业在马路上骑了一会,正好路过派出所,突然停了下来想了两秒钟,折进所里,把车子停好。
自己到办公室去打个电话给陈校长,先简单说了下领导外商可能考察学校的事让他注意别让学生打架被领导们看到,接着是重点:
“上次,那信你还收着吧?什么信?那个小孩子退学的,寄的信,......给他爸了?胡闹!我马上过来!”
何喜业把电话重重挂上,脸色极为难看,这么重要的事,自己给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信,居然给人拿回去了,这街头还传成这样。
到了沈县中学,何喜业在门卫处下车,推着车子到窗口:“老肖,我找陈校长。”
“校长在的。”门卫笑着点点头赶紧放行。
何喜业骑车直到办公楼下,停好车子飞快上楼。
校长办公室里,当时看过信的三个人都已经在了,陈校长抽着烟,陈主任抽着烟,陈老师吸着二手烟。
何喜业喘着气推门进来:“来了?”
三个人赶紧站起来。
“何所长,这是出事了?”陈校长紧张地问道。
“还不确定,......”何喜业把门关上,关门前看了看外面没人,表情行动让三个教育工作者十分难受。
特别是那个还不确定,那话里的意思是等自己三个人交待点什么?
“那个信,我是还给李建国了,就是李一鸣的父亲,是的,我收了一包烟。”校长沉痛地检讨。
何喜业瞪了他足足一分钟,长长吐了口气:“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是来问你们,信的内容还想得起来吗?”
无视三人的表情,何喜业从包里拿出纸笔,一脸淡定:“我不是抓逃犯去了嘛,事情又多,记得有点糊涂,你们应该记得住吧?”
三个老师表情茫然,校长叹了口气:“我们也记不太清了。刚才我已经问过了。”
“怎么会呢?”何喜业很不高兴,“我认字不多事情又多,记信记不起来正常,你们当老师的怎么也这样?你们不是成天带孩子背课文的吗?”
“主要是,当时内容有点那个,我们不敢记...而且是你在念,我们在凑着看。”陈主任叹着气。
陈校长点头:“是凑着看的!”
“我也是只粗看了一下,后来我就努力忘记了。”陈老师也赶紧补充。
何喜业很恼火,你们这三个人这么说,那意思是责任在我了吗?我文化程度不高这是我的责任吗?
何喜业把笔往桌上一拍,声音很严肃:“都忘记了?还努力忘记了?那为什么城里有人在传这些事?什么地震的美国人曰本人的,谁说的?”
房间里好沉默,几道目光甩来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