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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匪的,而是保护墓里的寒冰不至于很快溶解。
岳凌云长身白面,剑眉朗目,身着一袭青衿,头戴黑色方巾,脚穿云头屐,着实一个文雅俊秀的读书人。
他现在读得不是经史子集,而是岳浩天遗留的诗卷。
他们父子不但容貌相似,性格相同,而且服饰、文采、喜好、饮食都几乎一样,岳浩天简直就是第二个岳凌云。正因为这样,他们父子感情深厚,犹如共体,岳浩天的离去,就像把岳凌云的身体灵魂一分为二。
这种深入骨髓的伤痛让岳凌云无法自拔,所以他把帮中的事务全部交给了弟子,自己在这坟冢旁陪伴爱子。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打开墓门,独自进入墓中,看一看岳浩天的冰冷面容。
——一个人死去一年后,能想起他的人也许很多;十年后,能想起他的人也许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二十年后,能想起他的人几乎就不再有。不是他们孤情寡义,而是岁月的磨石足以消磨掉一个人的体肤意志,何况一个已经消失很久很久的人。
二十年后,如果还有人会思念祭奠这个死去的人,那这个人一定是死者的至亲、至爱、至尊,甚至是融入到血液里的人。
岳凌云不知道二十年后自己是否还能活在世上,是不是还能看到这个孤零零的石冢,他不知道,他只能在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陪着这个既是儿子,又是知音的人。
这是一种极少有人能理解的情感,对岳凌云而言,静静躺在那个石冢里的人,仿佛就是他自己,守护着岳浩天,也就是在守护他自己!
他相信,世上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到他的这种心境。当然,他也不需要别人来感受,他只要自己一个人来体会,一个人来思念,这种思念就是对爱子的最后陪伴!
亭子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他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
他的第二个儿子岳浩云。
岳浩云真的就像是天上的白云。月白色的衣帽,月白色的脸,他整个人也想云一样轻盈。
这种轻盈并不美好,因为他很瘦,瘦的风一吹似乎就能像云一样飘起来。他的才能也想他的人一样瘦弱,虽然他也是岳凌云的亲生儿子,可岳凌云对他很失望。在他的眼里,他就像路边的石子一样可有可无。堂堂“水云帮”的二公子怎么会生成这样?他无论从哪里都不能接受这种庸才,所以他对他一直都很冷淡。
岳浩云总算也有些自知之明,他也不埋怨,也不多话,就像个小厮一样,偶尔跑跑腿,传传话。
现在,他就给父亲岳凌云带来了一句话。
“爹,外面有人求见。”岳浩云的声音很轻、很小。
“嗯。”
“那人说大哥是被人害死的,他要求验尸。”
“嗯……什么?”岳凌云正在专心地看诗卷,根本没注意听岳浩云在说什么,可似乎有什么话刺痛了他,他猛然抬起了头,盯着儿子追问道。
怯弱的岳浩云就像受到了惊吓的羊羔,看着父亲阴暗的脸。
岳凌云放下诗卷,看着惊慌的儿子,淡淡问道:“你说什么。”
岳浩云结巴说道:“那人……说……大哥是被人害死的,他要求验尸。”
听到这句话,岳凌云并没有惊奇,他只是觉得荒谬。岳浩天死前死后都由他和一帮城里的名医诊断过,所有的结论都是得了不知名的急症死亡,他也深信不疑,怎么会冒出来这么无厘头的话,何况这和他有什么关联?所以他的反应才会冷淡。
“那是一个什么人?”
“不知道。”
“他没有报名号?”
“不清楚。”
岳凌云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哪是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一个只会吃饭走路的傻子。本指望岳浩天能光大“水云帮”的门户,谁知却突然暴毙,老天好像在有意耍弄他一样。
就在他犹豫之际,一声长笑远远地传来,远处奔跑吆喝声也不断响起。
一个青色的身影纵跃如飞,如一只奔跑得猎豹,转瞬就进入了岳凌云的视线。
一个洪亮的声音大笑吟道:“时光荏苒二十年,青春年少不再还,而今掌舵‘水云帮’,天地轮回日月转,岳兄,可喜,可贺,可怜,可叹啊!”